明棋挑挑眉,舉著手里的半個蘋果一邊啃一邊走過去拍了下季宣的肩膀。
季宣回頭見是他,做了個手勢,然后快速結束了話題,掛了電話。
“是晨晨的事?”明棋瞥了眼季宣的手機,“我瞧你不太開心啊。”
季宣淡淡說:“一個不長眼的女明星想拉他炒作,我正讓人把新聞壓下來。”
“哦?”明棋笑了兩聲說:“哪個女明星這么沒眼力見?”
季宣:“一個把路走到頭了的蠢貨罷了。”
明棋笑道:“你這形容貼切。”
明棋咬完最后一口蘋果,把蘋果核扔進腳邊的垃圾桶里,再抬眼一看,只見季宣又瞧向正被明女士拽著耳朵慘叫的陸啟晨了。
明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自家二表弟,也不知道是感嘆還是什么,說道:“你說我們家晨晨是天真還是傻呢?這些年你在娛樂圈護著他也是辛苦了。”
季宣道:“他不傻,他一直都很聰明。”
明棋笑了笑:“也是,可不是誰都能在十六歲就從帝大畢業的。”
“不過,說起來,季宣,我記得你大學學的是金融吧?你當年可是一畢業就有數不清的offer到你手上,怎么就想不開給晨晨這個麻煩鬼做經紀人去了呢?”
明棋笑著說:“我當時知道這件事以后,可是一直怎么相信,還是親耳從你嘴里聽到以后才相信的。”
季宣靜靜看向明棋,沒有任何躲閃地和他對視,他說:“現在這個社會工作和專業對不上不是常見的嗎?”
“更何況,現在做晨晨的經紀人,我賺得也不比做金融少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明棋面色如常,“不過還是得謝謝你。要不然以晨晨這個性子,就是有陸家做后盾,也容易被人坑。你給他立的那個高冷人設還真是避免了不少麻煩。”
季宣面無表情垂了下眸,和明棋說:“我晚上要飛去鄰省處理另一個藝人的事,你待會幫我和晨晨說一聲吧。”
明棋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: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季宣點點頭,轉身出了門。
明棋則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,然后嘆了一口氣,也不知道是在嘆什么。
*
夜已深,明州。
偌大的林子里聽不見一聲蟲鳴鳥叫,仿佛周圍已經連一只飛鳥都沒有了。
安靜到只能聽到極淺極淺的呼吸聲。
陸衍舟并未易容,就這樣大大咧咧的露著自己原本的樣子,身上除了一把黑色小手槍,再沒帶其他武器。
他就這樣獨自一人穿行著。
陸衍舟清楚地知道,這一行,很危險。
可即便如此,他還是拒絕了老七等人的跟隨。
陸衍舟活了三十一年,早早地就身居高位。
他從來沒有任性過。
這是唯一一次。
他有必須要確認的事。
陸衍舟面無表情抬步往里走去,然后在某處站定。
什么動作都沒有。
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處,然后用眼睛掃了周圍一圈。
天邊懸掛著的彎月,這一夜各位的亮,幾乎都要比得上十五的圓月了。
清泠泠的月光落下,透過被一陣晚風吹得窸窸窣窣的樹葉,落在地面上,變成了點點星光。
突然從四處涌出大片的蒙著臉的人,粗略一數,約摸有十來個。
每個人腰間都別著槍,手里拿著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