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睡的太痛苦了,昏昏沉沉的好像能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說話,但就是醒不過來。
“患者一側肋骨骨折,腹部有60毫升內出血,一直高燒不退……”
“內出血的位置不太好,在這里……對這里……”
“所有的退燒措施都用過了,不能再等了,必須馬上手術!”
動手術?給誰動手術?
身邊嘈雜的醫療器械聲,醫生護士的互相配合聲,刺痛著她的心。
“叫家屬進來!”
“孩子,你不要害怕,現在叔叔需要你的幫忙,你就一個勁兒的喊媽媽!媽媽!可以嗎?你能做到嗎?”
“還有其他家屬嗎?沒有了嗎?只有這個孩子?”
“媽媽……”女孩怯生生的聲音像蚊子叫,吳小梅卻聽到了。
這是怎么回事?自己什么時候有女兒了?
“媽媽!媽媽!媽媽!……”
孩子聲音在變大、越來越大,很快她的哭喊聲就撕心裂肺、聲嘶力竭了。
“喵……”
一聲刺耳的貓叫驚醒了她,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,眼皮卻無比的沉重,怎么也睜不開。
她感覺到有條黏糊糊濕答答的舌頭,正在舔她的左手背。那種被舔舐的觸感,涼涼的。
“你醒了?太好了!”一個友好的聲音傳來。
她努力的去睜眼睛,多次嘗試下終于睜開了一條縫隙,然后慢慢的雙眼都睜開了。
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輸液管里正在一滴滴流淌著的藥液。而被貓舔的左手背上,正扎著針在輸液。
“貓呢?”她驚訝的問護士。
“貓?什么貓?”護士一邊查看她的輸液速度,一邊不解的問。
“剛才還在舔我這只手的那只黑貓……”吳小梅抬起打點滴的那只手說。
護士笑了,說:“剛才是我在給你扎針輸液,沒有貓。”
醫生走了進來,查看了她的眼睛舌頭又給她量了血壓、心率。
“夢到貓了嗎?”醫生笑著說:“不要擔心,高燒昏迷狀態下可能會產生幻覺。”
吳小梅有些緩不過勁兒來,腦袋里亂糟糟的。
“高燒昏迷?醫生你說的是我嗎?”她疑惑的問。
醫生不答反問:“你為什么在衛生間拔了你的輸液?上廁所不方便可以喊護士幫忙,不能自己隨便拔針啊!”
“你已經高燒不退超過20個小時了,這太危險了!護士都為你加班了,你可要聽話別再拔針了啊!”
醫生叮囑完就離開了。
“姑娘,你真的夢到黑貓了嗎?”同病房的一個病友湊過來問她。“那可不吉利啊……”
“現在是什么時間了?”吳小梅心里惦念著弟弟的學子宴,焦急的問。
“早上七點多啊……”走過來搭訕的病友沒得到回應,尷尬的走開了。
早上七點多?高燒昏迷了20個小時?那么……現在已經是她住進醫院的第三天了嗎?
她心里一驚,按照原先的安排,她弟弟的學子宴就在明天啊!
她起身找手機,卻忘了自己正在輸液,這個坐起來的動作差點扯掉了輸液管。
一瞬間想起了醫生的叮囑,吳小梅只好又躺了下來。躺下來,她才感覺到腹部的隱隱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