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哪怕是這樣說出來,都會變成錐心刺骨的利器將她傷的千瘡百孔。
吳小梅很想做點什么安慰楊歡,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什么或者該說些什么,才能幫她緩解那些傷痛。
吳小梅一直以為自己跟弟弟已經夠悲慘的了,現在聽了楊歡的故事,才知道還有比他們姐弟倆更不幸的人。
這人世間能夠得到并真正擁有幸福的人,從來都是極少數。
“我們娘倆這才剛過了幾年消停日子,我兒子就…就沒了…”楊歡說不下去了,嗚嗚的大哭起來。
吳小梅坐到楊歡身邊,默默的擁抱了她,希望這樣能夠起到一點兒安慰作用。
吳小梅不敢再問什么,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會戳到了楊歡的痛處。
這是一位多么偉大的母親啊!
她需要付出多少常人無法想象的艱辛,才能把腦癱兒子培養成一個畫家?
那些畫既然能夠賣很多錢,就說明這位畫家是非常成功的。
“小勇已經死了大半年了,他那個挨千刀的爹直到現在都沒出現……”楊歡哭累了,抹著眼淚慢慢的冷靜了下來。
“他是沒接到消息嗎?”如果接到兒子死了的消息,不可能不出現的啊!
楊歡重重的嘆了口氣,說:“我早就當他已經死了!這么多年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,可能早就在外面跟誰過上了……”
那是很有可能的。
假設外面有了女人,還給他生個健康的孩子,那么完全拋棄楊歡和腦癱兒子是極有可能的。
“他要是知道兒子有那筆死亡保險,是肯定會來跟我要這筆錢的。我就是在等著他,只要他來了我就跟他功歸于盡!……”
楊歡的雙眼通紅,充滿了仇恨。兒子沒了,她現在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這個了。
吳小梅很想勸楊歡不要做傻事,可是不知為什么她卻能夠理解楊歡的那個極端想法。
離開楊歡家,吳小梅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下樓了。距離天賜大飯店的領導會議還有半個多小時,時間夠用但是她現在很累很疲憊。
是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。
她勉勉強強的走到二樓的時候,迎面遇上了正在上樓的蘇銘。蘇銘看到是她頓時高興起來,但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臉色不對。
“你怎么了?怎么臉色這么難看?”蘇銘急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她。
吳小梅現在的臉色,是那種灰突突的青白,沒有生機。
就像是一張已經死透了的死人臉。
“我喘不過氣來……”吳小梅艱難的說,下一分鐘她就被蘇銘被了起來。
蘇銘一口氣把她背到了樓下小區花廊長椅上坐好,又是飛速的給她買了瓶水。
蘇銘摟著她,使勁的給她搓后背,幫助她舒緩呼吸。
“你們倆這是在干什么?”蘇瑞的聲音突然出現,嚇了蘇銘一跳。
蘇銘只顧著照顧吳小梅,沒發覺姐姐蘇瑞的出現。他抬起頭來仰望著一米九的姐姐,說:“我們在談戀愛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