誠然,這是一種對待公共事務時,所應有的高度負責的處理態度。
從選拔合適的人員開始,到進行針對性的培訓,再到最終派遣人員進入行動任務當中,無不體現出周德功都是在秉承著這樣的一個辦事原則。
但堅持原則的同時,周德功對這些被他一手挑選出來的年輕族人,也是有著自己私人情感成分,是摻雜在與他們日常相處的細微末節之中的。
這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呢?
有著參與神圣使命任務的族群代表,去而不曾復返的“前車之鑒”,做為“后事之師”的例子擺在那里,誰都清楚在沒有正式的合法身份做為倚仗的前提下,奉命前往“離海”進行探查的行動,究竟是意味著什么。
只有,最終向行動的總負責人——周德功親口表示自己會領受命令,前往“離海”進行探查,才是這個行動備選之人,真正成為行動執行人的時刻。
如此的慎重待之,是對他們的負責,也是因為舍卻實際派員前往“離海”的選項外,周德功也沒有什么好的選項可以供他來進行選擇了。
而自知之明,在這個時候,也是發揮了重要作用的。
周德功是知道從這片海洋遷徙到大陸上的陸人族群,整體在科技發展方面,是面臨的怎樣的一個局面的。
當年基于生存理念和發展訴求的不同,而導致的“海洋人”族群的大分化,本就是一次產生于思想意識上的分裂。
這樣而造成的族群分化,如果不加以妥善的處置,在經過一段不算長的時日之后,就會出現大的問題。
當年睿智的先人們,對此所推定的關鍵敏感時期,是定在了一千年這個時間段。
在這個長達千年的時間段里,是足以消磨掉分化為兩個族群的族人們,在頭腦中所曾經牢固樹立的同宗同源的這個宗族概念的。
一旦沒有了宗族的情感維系,兩個族群之間因為在生存和發展上的差異,而形成的不同的處事理念與行為習慣,就會在各個層面上產生必然的對撞。
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,并不會因此而形成促進雙方族群,在思想融合與社會發展上的積極動能。
因為差異而產生的各個層面上的對撞,在不能及時平息的情況下,反而會導致矛盾的出現。
若是這個矛盾還不能妥善的得到化解,則矛盾就會被激化為糾紛,乃至是可以造成更大影響的沖突。
沖突持續的時間越長,所波及的范圍就會越大。
大范圍的動蕩局面,就會滋生出各種不確定性的因素。
這種由動蕩中而生出的因素,多是會不受控制的。
在這些復雜因素的共同作用下,形成的能量巨大的作用力,就會對走上了不同發展道路的,經歷了千年的族群分隔,早已變得是脆弱不堪的,“海洋人”和“陸人”兩個族群的共處關系,產生超強的沖擊。
這種沖擊力,絕不是有著不同的思考問題的角度和行事作風的,彼時的兩個族群的當家人或是管理階層的集體,所能組織力量去予以應對的。
當年決定帶領族人走上不同發展方向的先人們,不是不相信自己后人們的智慧和能力,而是不敢就有很大幾率會出現的被動情況,而去冒可能會招致族群覆滅的這個“險”的。
既然,今后會有大概率的風險出現,那為何不在一開始的時候,就著手去做能夠避免出現風險情況的相關安排呢?
所以,為了避免選擇了不同的生存模式,而走上不同發展方向的族人,由于彼此間的差異思維而造成矛盾,產生致命的沖突,當年決定族群進行分化的先人們,就有了之前所提到過的,通過訂立盟誓條約來對一些可能會出現的負面之事,進行法理規章上的超前防范。
事實證明,先人們當年所做的舉動,是非常英明的,也是非常有必要的。
通過盟誓條約,“海洋人”一致確立了這片海洋在“圖蒙塔特世界”里,在科技方面的統治優勢地位。
當時決定走向大陸去發展的,還被留在這片海洋的族人們稱為是“海洋人”的“陸人”,對此約定內容是沒有任何異議的。
因為這個盟誓條約的存在,當年決定離開這片海洋的“海洋人”的族人們,是沒有攜帶任何的可以制造裝備器具的機械設備的。
可以說,他們是有著高度智慧和科技頭腦的,到大陸去為有著共同理想的自己的族人們,赤手空拳的為族群和后代子孫們,去拓展生存空間的“開荒人”。
他們真的是一批勇敢無畏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