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娛心一路跟著那女人的哭聲來到了河邊的一處廢棄院子,趴在圍墻上往里望去,正看見一女子癱坐在廳前石階上,身著素常淡紅色襦裙,卻有種天外飛仙的距離感,眼神迷離,神情愴然。散落在女子周圍的是一地剪紙,那女子也手執剪刀在剪紙。
那女子突然開口自言自語說著什么:“玄天光外,無極秘處,正是神道位,青鸞暢飛,喚確人間山,憂思散湖海。”
“嗯?”江娛心突然想起,在綠水林時那柳綠水也說過這話,當時還沒注意有什么不同,“玄天光外~”“玄天、無極、神道、青鸞,好像在哪本書上見過?”
再看那女子撿起地上的剪紙一時向天空撒去,夜風經過,激起漫天紅雨。那女子則在紅雨下翩翩起舞,猶如那輕輕然的剪紙般隨著夜風飄搖。
“哈哈哈~!”女子不時又大笑起來,“誰道人間悲古愁?畏風畏雨暢情柔!”
女子目光轉而又悲涼起來,神情漠然:“萬般執念終成空,流芳一時須盡歡。何人戚戚又怯怯?”
看到這些,江娛心不免想到:哎,又是一個為情所困,為俗世煩擾的人罷了。有潮漲潮落便有因因果果。
這時江娛心發現后面有人靠近,于是伸出右手正要過招,卻被那人一把抓住。再看,來人正是周南行。
周南行輕落在江娛心身旁,很是驚奇地問道:“這么晚了,阿娛在這里干嘛呢?”
看江娛心不回答,周南行又將目光投向院中,立刻又嫌棄地對江娛心說道:“阿娛,你大半夜不睡覺就來看別人哭啊?”
江娛心微微嘆了一口氣,白了周南行一眼,收回被他抓住的右手,飛身離去了。
“阿娛~”周南行也跟上來了,“阿娛,你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什么了嘛?”
“什么也沒看見。”
“不對,”周南行眸光微動,上前說道,“我剛剛明明看得你神情已經看得出神了。定是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你不都看到了嗎?”
“我想阿娛你肯定是同情那個悲切的女子,對不對?”周南行滿臉寫著“被我猜到了吧”幾個字,“我知道阿娛你是富有同情心的。”
“誒!我說!”江娛心突然低吼了一聲,把周南行都嚇了一跳。
“嗯?阿娛,你干什么?”周南行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可置信,立馬就停住了腳步。
“你跟著我干嘛啊?我一直都很想知道。你不能總是我去哪兒你就跟著去哪兒嘛。你沒有自己的事?大半夜的你為什么又跟過來了?”江娛心一股腦地說了這許多。
聽了這話的周南行也是呆住了,嘴唇微張,片刻后才說道:“那晚不是說了嗎?阿娛是想再要我說一遍?”
“瘋了吧。”江娛心轉身離開,面無表情。她覺得自己今晚或許也是瘋了,才說了這許多。
江娛心走后,周南行又回到了那個破屋,這時早已沒有剛才的半點痕跡。連滿地的剪紙也全都不見了蹤影。
“她究竟是何人?為什么會知道那句話?”周南行神情有幾分凝重,深沉的目光隱藏在黑夜里。
回到客棧的江娛心看過項露畫正在熟睡才回到房里睡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