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水纏綿,故國的河岸越來越清晰。河對面滿目荒涼,沒有一絲煙火氣。
下了船,圖剎還沒走上一段距離,便被一群駕著馬的騎兵團團圍住。領頭的,居然長狄大將——孤山破。
圖剎喜出望外,沒想到還能遇見熟悉的人,“孤將軍,是我,紫月!”
孤山破先是一愣,然后輕蔑一笑,“紫月,長狄已經亡了,我現在是長孤軍的統領。來人,將這個姜國王妃的首級給我取下!”
原來,紫月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。可沒想到,等來的確實絕望。
被眾人團團圍住,圖剎眼中的光消失了。
閉上眼睛,圖剎等待死亡。
只聽耳邊傳來幾聲箭聲,身邊的幾個將士狠狠地摔在地上。圖剎睜開眼,姜幽正騎著馬朝自己奔來。
孤山破見狀趕緊逃離。天地空曠,圖剎眼里只剩下自己與姜幽兩人。體內的星隕之力不斷波動,圖剎周身散發的藍光一會明一會暗。
“阿圖,我們回去,好嗎?”姜幽朝圖剎伸出雙手,試圖靠近。
圖剎后退兩部,眼眶泛紅,她再也忍不住了,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,“你滅了長狄,我殺了你父王,我們不共戴天!”
姜幽的聲音發顫,聲音中帶著點哀求,“不要說了!阿圖!”
“不要說了?”圖剎眼神中帶著不屑,“我們從開始便是死敵,是我沒看清楚。”
“跟我回家,好不好?我們回姜國,忘記這一切。”姜幽停下腳步,握緊拳頭。
“家?”圖剎疑惑,“哪來的家?現在,連長狄也容不下我了。”
天邊開始飄起雪來。這是長狄入冬后的不知道第幾場雪,看起來應該不小。
雪花落在圖剎的臉龐,寒冷中帶點疼痛。
“姜幽,我最喜歡長狄的雪了。”圖剎抬頭,看著漫天的雪花,“姜國不下雪,那里不是我的家。”
周身的藍光徹底熄滅,圖剎的身體開始散發寒氣。為了救出姜衡,圖剎與魂界達成了交易。圖剎將自己半生的星隕之力出賣給魂主,獲得召喚游魂的權力。游魂身上的寒氣侵染了圖剎,此時的她從內而外地透露著寒氣。
“即使我死了,也無臉見長狄眾人。”圖剎說道,放棄抵抗體內的寒毒,“姜幽愿我從此忘了你,再也不要遇見你。”
姜幽站在原地,看著屠殺就這樣倒在自己面前。
寒毒入體,圖剎徹底放棄抵抗。倒下的那一瞬間,圖剎徹底閉上了自己的雙眼。
鬼門關前,魂主親自迎接圖剎的到來。
“我可以不進去嗎?”圖剎看著石門,停住了腳步,“我無顏面對長狄上下。”
魂主低頭,鬼門關的門緩緩關閉。
“你是厲鬼,不能留在人界。”魂主說道,“罷了,看在收了你星隕之力的份上,我給你找一個去處吧。”
“謝謝。”圖剎點頭致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