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鈺和沈歸捏著筆,在心里權衡哪首詩歌更能勝出。三個詩派的人在底下翹首以盼,苦吟詩派人如其名,表情苦大仇深,嘴里念念有詞,還在想怎么能夠將詩盡善盡美。
這就是苦吟詩派的特點,也是弱點。他們做出一首詩,往往看得人還沒理解明白,他們自己就先不滿意了,甚至隔一個月都會想要重新改言換句。
這怎么能行?人家讀者有的可是還沒看呢,結果一首詩一個月連換三四次皮肉。這也是狂野派和朦朧派鄙視他們的一點。
狂野派的同學自信外露,有的已經踩在凳子上,低聲朗誦著自己寫成的詩歌,甩臂如打鞭,抬腳似踏山。
其實,除了有些擔心他們會在“犯神經”的時候失手打人之外,大多數同學還是覺得狂野派的同學挺可愛的。
朦朧派的同學們多是女生,也有一兩個男生穿插在其中,她們輕蹙柳眉,一個愁字就差寫在臉上,平時她們也是,病懨懨的,好像對初中生活不太滿意。
汪淼卻最討厭這種人。照她的說法,人就得先活著,弄得自己病懨懨的,自己不痛苦,還招得別人不痛快,簡直匪夷所思
汪淼睜開眼睛,眼睛里好像有神光閃過,底下的‘詩人’們也端正坐好,后面的同學也都伸著頭,眼巴巴地等著三大詩派的勝負揭曉。
“首先,我覺得三大詩派的文字都很好,大家都是一個水平。”她受著所有人的目光,并不怯場。
江鈺的心情更不緊張了,還能分出大部分心思琢磨每首詩的優劣。沈歸點著頭,手中的筆在空白的紙上來回寫著什么。
‘詩人’和同學們雖然略有放松,但是心里都知道班長的話還沒說完。就和校內的老師一樣,將重點之前先要安撫一下同學們的情緒。
“我就重點評一下朦朧詩派的詩吧。”她先是將是念了一遍,然后在黑板上的一塊寫了下來。
后面的同學交投接耳,感覺這首詩寫的不錯。
“這首詩文采不錯,但是,我們學生應該多注重學習,不要關注什么情情愛愛的。”汪淼嚴肅著臉,用粉筆頭點著黑板。
這個姿勢她是跟班主任學的,覺得異常有氣勢。底下的朦朧詩人們雖然很不忿,但是卻在她神似班主任的氣勢中,不由得老實了下來。
“以后你的暗戀對象跟別人成婚,你悲傷什么?應該好好地祝福人家,是不是沒參加婚禮?見到人家對象好看就想據為己有?那可不行!”
汪淼最后開了個玩笑,本來僵硬的氣氛頓時鮮活起來,底下同學們都被逗得哈哈大笑,紛紛出聲附和道:
“班長說的對!”
“沒錯,到時候該給紅包給紅包,可不能搶親!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朦朧詩人們心底里一絲不爽,也隨著教室里面的笑聲消散無影,教室外面站著的班主任靠在墻上暗暗點頭,對汪淼豎起大拇指。
汪淼說完后,拍了江鈺肩膀一下,說道:“我說完了,到你了,小鈺兒。”
“嗯。”江鈺深吸一口氣,照著汪淼的說法,底下的同學全是自己的臣子,站起身時,好像真的如朕親臨一樣。
底下的同學們紛紛端坐起來,就連平時狂放的狂野派詩人們都不由得收斂自己的氣焰。這可是一直霸榜年級第一、第二的猛人,毫不夸張的說:
人家的一根頭發得的分都比下面作詩的人得的多。
“我就來說一說狂野詩派的詩吧。”江鈺聲音不高,但是在靜靜的教室里,仿佛金玉交擊一樣。
狂野派詩人們只覺得自己被高等級食物鏈的生物盯上,身體不敢有絲毫動彈。
“我能感覺到各位對理想的癡狂,但是,我的理解:理想是理性的,是美好的。它如果是野獸,就太沖動了,太莽撞了。”
“它可以是鋒利的寶劍,也可以是照亮黑暗的明燈,又或者是沙漠中的綠洲,甚至是遙遠的星光。這就是我的想法。”
江鈺說完后,慢慢坐到了椅子上,長長出了一口氣,手心出了一大把汗。底下的同學們好像被上了一堂課似的,還保持著‘聽講’的姿態。
江鈺心底七上八下的,感覺自己是不是講得不好。因為她講完之后,同學們的反應明顯沒有汪淼講過之后好。
汪淼也有點懵,她覺得江鈺說的沒毛病,但是底下的反應怎么有點不對勁。
沈歸這時候站起來,開玩笑道:“感謝江老師的詩文賞析,同學們可以下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