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下的折磨還在繼續，女生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。
窗外，深沉的夜幕忽然劃過一道閃電，將天幕劈得四分五裂，伴隨著“咔嚓”的聲音，整個房間瞬間亮如白晝。
身上的人的臉也被瞬間照亮，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了女生的眼簾。
為什么會是他？
“啊……”
簡淺尖叫著睜開眼睛，驚恐地坐了起來，雖然屋里溫度并不高，但簡淺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床頭柜上的小風扇“吱吱”地轉動著，窗簾被風吹起，不停地搖曳著柔軟的身姿，旁邊的球燈散發著溫暖柔軟的黃光，驅散了整個房間的黑暗。
這是她的臥室，沒有什么教室和娃娃魚，也沒有什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，一切不過只是她的一個噩夢罷了。
簡淺保持著起身的姿勢，呆呆地坐著，仿佛一尊雕像一般，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夢里脫離出來，可是被子上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恐懼。
幾分鐘后，她終于大大地喘了一口氣，就像溺水的人終于呼吸到空氣那樣，她按下床頭的開關，將臥室燈全部打開，突如其來的光亮有些刺眼，她卻沒有閉上眼睛，強忍著眼睛的不適慢慢習慣了眼前的明亮。
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后，她就很怕黑，就連睡覺也要放盞燈在床頭才行，可是，不管在多亮的環境下，她還是會做噩夢。
雖然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，卻始終是她這些年來驅不散的夢魘，簡淺雙腿曲起，將柔軟的被子全都緊緊地抱在了懷里，尋求著一絲絲的安慰。
這些年來，她總是會夢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，自己失去了純真，可是，因為那個人是他，自己只能將這件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，所以她逃開了，而這一逃，就是整整八年。
***
五點二十五，還有十分鐘下班。
簡淺端起水杯走向茶水間，扔掉茶包，接入清水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刷子，溫柔又倔強地清洗著咖啡杯。
這個動作簡淺每天都會重復一遍，單調且枯燥，卻是她規律的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環。
回到座位上，五點三十，時間正好。
“五點半了，下班下班。”同事小周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，“下班不積極，腦子有問題。有沒有要一起坐地鐵的呀？”
“我我我，我和你一起。”身后傳來了另一位同事的聲音，緊接著，兩人一起興高采烈地離開了辦公室。
簡淺是第三個走出辦公室的，和平常一樣，即使她早已經洗干凈了杯子，關了電腦，收拾好一切，她也不會第一個出門。
第一，多么美好的詞啊，卻是簡淺再也不想觸碰的東西。
如果沒有“第一”這個光環，那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？
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，現在的自己，是不是會繼續和他在一起，一起高考，一起讀大學，一起畢業，然后過著很幸福的小日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