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文庚似乎看到辰木了。
飛涯云的人來了。旁側里飛涯云一行長老走來,辰木也在看著他。
丁文庚眼神飄忽了一下,思緒驀地被勾遠。
那真是一場惡戰了。同時也是一場毫無章法的混戰。
那時丁文庚作為爭仙派生死場的應戰者,正在竹祠臺場邊準備入場。
生死場是一個很“莊嚴”的比拼,是一場強者之間的血的較量,是生與死的瞬間。為了生死場的對決絕對公平,每場都是兩派對決,一派三云每云出一人,共六人參加,上場比拼至其中一派的三人全亡為止。
生死場的規矩并不是修習界的,傳說中是神界所規定的。修習界本身結界相對其他界并不強大,強者如云無疑會加速結界破裂,結界眼打開后,修習界無疑會面臨著毀滅。一手創造修習界來提供氣血和元素能力的神界如何能坐視不管?
修習界的每一個參與修習的人都已被結界封印了契咒,有的結界規矩他們不得不遵從。這也正是修習界人們如此想突破,卻數年徒勞的原因之一。
神界把控,淘汰對結界有威脅的部分強者,使得生死場成為了魄劍大會每一次舉辦最熱的看點。
當然了,多少屆過去了,從來沒有人看到過神界訊號,魄劍大會生死場卻依然也就這么殘忍的舉辦了下來。無數強者倒在這里,無數新生代強者逆襲崛起。
看到和自己并肩作戰的、代表爭仙派的還有辰木,丁文庚都沒來得及興奮,就看到了旋轉而起的懸浮的竹片。
確實,竹祠臺場邊懸浮的竹片何時動過?這是第一次。
看到了有史以來竹祠臺場第一次自身發生變化,所有人都很緊張,尤其是場內的六人。
辰木的預判也確實是對的,規矩確實變了。生死場的規矩變了,被人修改了。
是神界嗎?
他們不知道。
但是所有在生死場中站著的人,包括爭仙派的丁文庚、辰木、鐘禾文以及鼎和派的三位出戰長老,腦海中都浮現出了一副畫面,其上印了幾行小字:
“生死場,只能有一個修習者活著。”
很快,竹祠臺場外的各派眾人腦海中也紛紛出現了這句話,所有人都麻木愕然了。
什么意思?
盛呈志就站在臺下,身體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樣晃了一下。
六個人,活一個?
爭仙派這三個人,最多回來一個?
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場內。
丁文庚似乎沒緩過勁來。他麻木地轉頭看向辰木,似乎在詢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辰木的臉色陰沉的簡直能滴出水來。
當然是真的。
丁文庚曾經下界入凡界,對界外之事了解更多,他已然感覺到這是非修習界的氣息——修習界沒有這么強大的人存在。
他不想相信這是真的。意思是他還沒高興完可以和辰木并肩作戰一事,他們就注定最多生還一人。
辰木的眼神很復雜,一直看著丁文庚,也一直沒有說話,嘴唇抿著。
竹祠臺場已經封閉,六個人的名字已經被刻在了場外的竹片上,懸浮在空中——每一個參與生死場的人,無論結果如何,都會被竹祠臺場永遠記住。
辰木對自己有信心,他的實力已經是爭仙派中習劍術之人中的頂尖戰力,又是當之無愧的“招王”。面對其他人,他大可以殺招盡用,無所顧慮,以保自己活下來,但是對丁文庚……
不可能。
辰木晃了晃脖子,好像在熱身。然后驀地彈起,率先打破沉寂,向鼎和派的對方橫沖過去。
丁文庚頭腦發熱,一時也顧不了太多,就算要死,也得先打爽了。橫豎都是死,老子拿著命也沒啥用,要命來取便是了!想罷緊隨其后,鶴寧劍虛空飛出,落入丁文庚手中。
丁文庚已經對出去不抱任何幻想了,辰木是他的好友,是他兄弟,論劍術、論能力,辰木比他強。無論如何他都打不過辰木,也不會和辰木對著干的。
丁文庚突然覺著這樣也挺瀟灑,打打殺殺和平時他熱愛的詩詞文集、鉆研修習、形體功力可是截然不同,更有挑戰性,讓他有些畏懼也讓他敢為之發瘋。說不定一門心思“干架”,最后辰木還能活著走出去。
承遠云的鐘禾文長老似乎更平靜,他很強,比起辰木和丁文,他卻孤家寡人,沒有那么多顧忌。他幾乎沒有多考慮,就是想幫助爭仙派這兩人干掉鼎和派,然后自己了斷,把機會留給這兩個爭仙派的年輕人。
參加生死場,鐘禾文本就已經做好了為爭仙派犧牲的準備,死是他早就定好的結局。在爭仙派這么多年,鐘禾文的功力已經在瓶頸處停滯住了。他自知不會再在功力上有突破,也知道年過半百,他已經沒有機會破界了。他有必要為爭仙派做點什么。
鐘禾文知道辰木,辰木很強,他看到過辰木的劍術。丁文庚的形體功力聲名遠揚,作為爭仙派的一員,他又怎能不知道丁文庚對于爭仙派的形體功力發展的意義?最后留給這兩個人吧。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幫助他們絕殺鼎和派的。
騰身而起,伴身功法土系龍卷風發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