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禾文身上幾乎全部的氣血之力都化成實體的劍芒沖向鄭昌庸,而他的皮膚也已經開始有了中毒的表現。
丁文庚看到鐘禾文身上光芒褪去的時候大驚,慌張中想上前去。
“我一定會死,讓我和他戰個痛快罷。”鐘禾文擺擺手,讓丁文庚退閃開。
不怕死了,他們都已經不在乎了。死算什么啊?
鄭昌庸冷笑,抬起劍來,向前破開鐘禾文最后的全力一擊。
冷酷的、沾了血的劍直逼鐘禾文胸口,鐘禾文抬手生生握住了劍,不顧手中鮮血溢出,另一只手掌心推出。
鄭昌庸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擊中,口鼻溢出血來。
幾乎狂怒的鄭昌庸大喝一聲,用盡力氣將劍刺下去。
劍刺入鐘禾文胸口的一瞬間,丁文庚的鶴寧劍也刺穿了鄭昌庸的身體。
場中還剩下三人。
場外盛呈志簡直處于一種欲哭無淚的狀態,如果規矩不改,那么,最起碼,最起碼他們兩人應該能夠活著回來啊!
生死場,弟子們都是不允許觀看的,畢竟太過血腥。觀戰區的人是各派的長老、毒族人和器族人。
毒族人很顯然,就是用毒之人,也是長老一般的存在,無長老之名,行教導、傳授毒功之職。器族人類似,是暗器一類。
他們都沒有為場內任何一個人的死亡歡呼或者悲傷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悲壯。
場內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著活著回去,每一個人卻都在為了隊友拼盡全力。
有人流淚了,卻不是因為死,而是因為死得慷慨。
隼易平被辰木擊得倒退兩步,一手捂住腹部,辰木卻沒有再攻擊。
三個人都停了下來。
隼易平環顧場內,看到了同伴的、敵人的尸體。
隼易平沒有用暗器,沒有借毒功。
他本來已經想好了三人配合,他和鄭昌庸毒功輔助胡康,胡康形體功力對丁文庚,那樣一舉將丁文庚擊敗,他們就可以獲勝。
但是規矩變了。
他何嘗不知道生還的幾率多渺茫。
對不起。鄭昌庸死了,是他拒絕使用毒功才害死了他。
毒功幾乎對用劍的辰木具有克制般的效果。他若是用毒,辰木幾乎必死。
他隼易平也是習劍之人,他想跟辰木拼劍。他知道辰木很強,劍術很強,他就是想見識一下。被辰木的劍刺中是他早就料到的,他只是沒想到這么疼。隼易平扯扯嘴角笑了一下。
隼易平不怕死,他本正人之道,本不喜歡暗器和毒,是加入了鼎和派后才有了習毒的經歷。
將死之人了,顧什么輸贏呢?
贏就贏得“君子”一點,死也死得漂亮一點。
現在場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。
隼易平不知道為什么,卻對面前這位用劍之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:“辰木兄劍法好生了得,看來不用些毒,我還真是比不上你。”
辰木大口喘著氣,剛才的體力消耗太大了,而且隼易平的劍也給他的腰腹造成了刺傷,鮮血同樣漫出來,只是并不算致命。
“若我還有力氣,必將奉陪到底。”隼易平的話卻依然很有力,并不像受了重傷。
“你用毒,我會死。你也很強。”辰木的臉色慘白,輕咳了一聲說道。
“真正習劍之人最鄙視的就是毒。”隼易平緩緩說,“在和你交手的時候,我就沒想過用毒。”
“辰木兄,來生再戰。”
隼易平舉劍刺向自己,然后摔倒在地。
辰木的眼睛紅了,看著滿地狼藉和躺在地上的隼易平喃喃道:
“奉陪到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