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就是衛生間,黑漆漆的,屢屢寒風從里面吹來,打在后背上,吹得脊梁骨和脖子根冰涼。
遠處依稀傳來陣陣腳步聲,我擰上水龍頭,腳步聲逐漸清晰,聽起來很遠卻在慢慢走進。
走得速度很慢,仿佛踩著雙木屐拖著腳步向前緩緩移動。
寒風從衛生間里再度涌出,吹起我一身雞皮疙瘩,腳步聲也在我身后停住。
僵持了幾秒后,我毅然決然回頭。
差點和茉莉迎面撞上,她披著長發,搭了件綿外套,正支著身子伸手夠衛生間的燈,半個身子還沒踏進去,見到是我立馬嚇得扭著身子往外逃竄,加上地滑一個大馬趴撲在地上。
我被她嚇了一跳,傻站在原地看著她。
她雙手撐著地,小眼睛死死盯著我,就像我要吃了她一樣,一邊向前爬一邊拼命叫救命。
我知道她尾巴骨有傷,一時半會爬不起來,攥緊了木筷指著她,朝著她邁了幾步,嘴角不自覺地上揚,興許下一秒木筷就會戳穿她的肚皮。
她提高了分貝,鬼喊鬼叫,直到樓梯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。
我拔腿跑回寢室,抱著飯盒就鉆進了被窩,把自己捂得緊緊的,也還是聽得走廊傳來的求救聲。
整層樓都被茉莉的鬼喊點亮了,走廊亮起了燈,我聽見值班老師跑了上來詢問情況,茉莉不聽呼喚我的名字。
索性裝睡不理會外面的吵鬧。
不一會兒我的門就被敲開,老師攙著茉莉來找我。
我揉著惺忪的雙眼,啞著嗓子迷糊道:“嗯?發生什么了?”
茉莉手腳也變得利索了,一把掀開我的被子,只穿睡衣的我遲疑兩秒后也跟著尖叫,我要發出比她剛剛還響得尖叫。
“你有病啊?耍什么流氓?”我趕忙扯回被子,把自己蓋的嚴實,四處環顧著,整個寢室的人都醒了過來。
茉莉不依不撓,指著我床尾的外套褲子:“那你解釋這是什么?”
我連眼睛都不想睜開:“我習慣把明天穿得衣服放床尾了怎樣?”
她對付不過我,轉身問向別人:“牛乃棠!你說,她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乃棠聲音綿綿的,一聽才是真正睡醒的樣子:“不知道,我很早就睡著了。”
不用看都知道茉莉現在一定氣得直跺腳,最后什么也沒得逞,硬是被老師攙了出去。
我就是要讓她知道,李遙知才不是什么李弱智,是你茉莉惹不起的人。
寢室漸漸恢復了原先的寧靜,乃棠和他們慢慢睡了過去。
我把堆砌的衣物和飯盒整理好后也躺倒在床,我輕撫枕頭下的臘梅,摸上去格外的安心,總感覺到爹爹現在一定在天上看著我,保護著我。
還有英子,我也想她,和我一樣有著可憐遭遇的娘,希望在天上會過得幸福。
我閉上眼默默禱告。
上帝,請再給木子一些時間好嗎?
她已經在蛻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