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想想我在你身上花多少錢才得來的生意,就你給我全敗光了,我這以后還怎么好意思和丁老板繼續談生意。我也是個小商人,多靠丁總照顧才有的錢賺,實話告訴你,他上午就找過我了,說勸不回你生意也不必談下去了,他不缺你這個女人也不缺我這個資源,純粹是不想麻煩事。你若是還有點良心,替我考慮考慮。”
莊姐姐拿起桌上的水杯照他的臉潑了過去,氣憤地看著他。
張總急了眼,一巴掌甩在她臉上,指著門口大罵:“臭娘們給臉不要臉,滾!”
門開了,我還沒來得及跑遠,就撞見了莊姐姐,她看著我,捂著臉跑了出去。
一路追到馬路邊才喊停她,她蹲在地上痛哭著,哭得身體一顫一顫的,我上前抱住她,不停擦拭她從眼角滑落的眼淚。
街邊的行人來來往往,沒有一個正眼看我們,還有幾個男人捂嘴偷笑竊竊私語。
她雙眼無神看著我:“你也是來勸我的嗎?”
我猛地搖頭:“你真的要走嗎?可是你工作那么優秀,大家都很喜歡你。”
“大家喜歡又有什么用呢?張總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。”
“我舍不得你。你那么優秀,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你?”
“妹妹你還小,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,姐姐真的不能在這里待下去了。”
莊姐姐松開我的手走了,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緩緩淹沒在人群里。
就在中午,我還想象著今年冬天她收到我們心意時幸福的表情,我可以捏捏嬰兒圓圓的小臉蛋,觀察一雙對世界充滿好奇的雙眸,一定會像藍天大海里一抹清澈凈化所有的污濁。
孩子帶著所有對美好世界的憧憬一并消失了,我回到家也哭紅了眼,感嘆世道的不公。
莊姐姐是認真且勤奮的人,正是錯誤的愛情讓她賦予了特殊的價值,男人把她看作一種工具利用,似乎遺忘了她原來的品質。
或許有天他們可以清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她只是曾經的愛人和杰出的領班罷了。
夏至已至,知了附在巨大的樹旁,躲在茂盛的樹葉下貪婪地吮吸大自然的精華,沒了命地鳴叫,替燥熱地空氣增添一份煩擾。
張總也換了新的領班,是一個結了婚生過娃的婦女。
據同事說,是張總一個遠房親戚求爺爺告奶奶才安排進來的。按輩分算,她甚至比張總還大,可在他面前惟命是從,每天按部就班完成任務,像機器一樣,別人說什么都說好,或者是去向張總請示。
正因如此,大多數手下人都不聽她話,能偷懶就偷懶,有的甚至和她拌嘴,諒她也不敢報告張總。
關于莊妍,有人說她回老家了,也有人說她自殺了。我也曾想她發過不少簡訊,卻沒有一點回復,大概她早就換了號碼吧。
七月夜的房間熱得離譜,我在聊天室大廳閑逛,看著他們搖著風扇互送冰水,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獨自發呆,我正在博客里寫著日記忽然被一個人拉進了小聊天室,一看名字竟然是高傲的飛翔,他大方地遞給我一瓶冰水與我打招呼。
“瑤妹,好久沒見你上線,最近可好?”
我嘆了口氣:“很不好。”
想起上次翔哥和我說的話,確實不用他解釋我自己也懂了,不就是魚死了網破了,莊姐姐孩子沒了被踢了。如此簡單的道理被他說得那么玄乎,真是把我當小孩來看,我氣不打一出來:“翔哥,我去杭州找你吧。”
“發生不愉快的事了嗎?我愿意聽你講。我們那么遠,你找我做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