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驍野默了片刻,竟坦然應了:“是。”
雖然他當時身不由己,但他……的確強吻了許落。
此事,是他理虧在先。
袁讓眼中怒意閃過,撿起地上的鞭子,對著顧驍野嗖嗖就是毫不留情的數鞭,厲聲罵道:
“無恥之徒,喪盡天良!!!”
眼見得袁讓怒不可遏,鞭聲呼嘯不停,許落呆了呆,眼淚都忘記掉了。
她只是想找個借口,來解釋自己為何會深更半夜來找顧驍野。
沒想到袁讓竟比她還憤怒。
許落趕緊拉住了袁讓:“袁大哥,算了。我剛已經打了他很久了,還得用他換回我娘,別打壞了,就沒用了。”
袁讓狠狠瞪了眼顧驍野,一字字道:“你顧家父子欠的賬,很快,我會一筆一筆跟你們算清楚!”
顧英奇污蔑許落的父親許元明,害得許元明入獄,生死不知;
他兒子顧驍野又對許落不軌,做下這等無恥行徑,實在可惡!
也不知是不是許落的情況刺激到了袁讓。
許落還沒開始游說,數日后,袁讓就已然做了領兵東進、前往南江的決定。
顧驍野自然也被帶著隨軍同行。
他被關在囚車中,手腕腳腕都帶了鐐銬不說,周邊還有無數披堅執銳的守衛,日夜不停地輪番看守。
這日下午,大軍在抵達距離南江不過百里之遙的蘆葦蕩時,停下了。
蘆葦蕩濕地一望無垠,風景雖美,路卻不好走。
稍不注意,就可能踏入淤泥中,輕則行路艱難,重則被淤泥吞沒,喪身其中。
是以,袁讓令大軍在此扎營,休息一晚后,明早再出發。
天公不作美,傍晚時竟下起了雨,罕見地春雷滾滾,電閃雷鳴。
昏暗的夜色逐漸籠罩了營地,大雨連綿不停,隱約能見遠處蘆葦蕩彌漫著一層霧氣。
因著大雨,火把都沒法點,駐地內一片漆黑。
偶爾一道電光劈開黑暗的虛空,照亮了這千軍萬馬的營地。
許落撩開帷簾,借著那閃電的光,望了眼顧驍野所在的營帳。
臨近南江,袁讓對顧驍野看得更緊。
他讓人在帥帳旁邊一左一右搭了兩個營帳,一邊住許落,一邊關著顧驍野。
這兩個人,在袁讓心里,都是不能出事的人。
許落感激袁讓的照顧,然而,她卻不能不采取行動了。
蘆葦蕩,就是書里袁讓大敗之處。
顧英奇的大軍,眼下就埋伏在蘆葦蕩里——這看似絕不可能埋伏伏兵的地方。
許落必須得在兩軍交戰前,救出顧驍野才行。
否則,一旦雙方開戰,顧驍野會很危險不說,連帶著顧英奇可能也會被掣肘。
此刻,袁讓去巡防周邊地勢了,沒有半個時辰斷難回來。
這可能是她唯一能救顧驍野的機會。
她打了油紙傘,捧起一壇酒,咬咬牙,朝著顧驍野所在的營帳走去。
侍衛聽到腳步聲,立刻警覺:“什么人?”
“是我。”
許落盡可能讓聲音甜軟一些,“袁大哥說,你們看守俘虜辛苦了,讓我給你們送了壇酒來。”
連日行軍,許落時不時會過來給侍衛們送些吃的喝的,是以侍衛們壓根不曾懷疑。
反倒笑著接過那壇酒:“謝謝許姑娘。雨這么大,姑娘趕緊回去歇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