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我就去找馬車,后天一早,咱們就走。”
京都是個是非地,這顧府,也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還是早點去南江,離著顧家的人遠遠的,才是上策。
翌日。
許元明出去安排馬車運送那些石頭事宜,下午才回來。
晚間的時候,顧英奇又張羅了一場送行宴。
許元明因著昨日的事,本不想去,但到底叨擾顧家這好幾個月,還是沒拒絕。
許夫人照例是不去的,仍只有許落與許元明赴宴。
他們到的時候,才發現顧馳淵也來了。
侯氏以女主人的身份說了許多客套話,熱情地勸了一輪酒,便先行退下,說要去陪許夫人聊會去。
顧英奇已經知道許元明的石頭被老管家修成鵝卵石小徑的事,也不知從哪里弄來了數塊造型奇巧的石頭,送給許元明。
許元明眼睛都發亮了,于是和顧英奇聊起了石頭。
話題一打開,沒完了,兩人越聊越興奮,完全忘了旁邊還有許落和顧馳淵。
許落看了眼顧馳淵,兩人不免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,一起告退出來。
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雪,空氣冷冽清新。
顧馳淵陪著許落往前走,“上次同心符那事,多有冒犯許姑娘,希望許姑娘別介懷。”
許落微笑:“不會介懷。”
不介懷顧馳淵,但侯氏就算了。
顧馳淵踟躕片刻,從袖中摸出個什么,手掌攤開,竟是一塊小巧的竹牌:“這個還請姑娘收下。”
借著廊檐下燈籠的光,依稀可以看見上面寫著“平安符”三個字。
“這個是真的平安符,許姑娘拿著,但愿此去,一路平安。”顧馳淵溫聲道。
許落本待不接,又不欲拂了顧馳淵的好意,畢竟他是他,侯氏是侯氏。
猶豫了下,還是接了過來,露出個笑容:“謝謝二公子。”
顧馳淵也笑了:“不客氣。”
兩人路過一道花徑時,顧馳淵猛地頓住了腳步,一手扶住了旁邊的假山。
他的眉頭緊蹙,額角竟有冷汗冒出,似乎很難受的樣子。
許落嚇了一跳,“怎么了,是哪里不舒服嗎?”
顧馳淵臉色微微蒼白,“還好。”
可他這個樣子,根本不像還好的樣子。
許落四下望了望,也沒看見有下人,想來下雪的天,都躲在房里取暖了。
這里離著顧馳淵的住處倒是不遠,拐過這道花徑就到了。
許落想了想:“要不,我扶二公子回去。”
顧馳淵不肯,“我自己走就行。”
然而他不過走了幾步,額上豆大汗珠滾滾而下,身形竟是搖搖欲倒。
許落嚇了一跳,趕緊扶著顧馳淵回了居處。
也不知怎么回事,屋里頭竟是一個侍女也無。
許落沒辦法,只好扶著顧馳淵進了里間,讓他躺下。
顧馳淵艱難地說:“許姑娘,麻煩……把桌案旁邊那個檀木盒里的…..藥,拿過來下。”
許落飛快按照他說的,取了藥過來,小小的白玉瓶里,裝著數粒白色藥丸。
許落問:“幾顆?”
“兩……顆。”顧馳淵聲音都有些變音了。
許落端了水過來,扶著顧馳淵,將那兩顆藥給顧馳淵喂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