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時,他要她在京都等他,她等了。
只可惜,這一次,她卻注定要失約。
然而,臉上卻仍是露出個甜甜的笑容:“好,我會記得的,等著三公子來了,我才能嫁人。”
顧驍野松開她的手,眼里染了幾分不自知的溫柔:“嗯。進去吧。”
許落回到梅苑時,心緒略復雜。
按照書里的劇情,過不了兩年,天下就該群雄爭霸,戰亂四起了。
顧驍野的帝王之路,百里長安的戰神之名,也正是從此開始開啟。
要不了幾年,這個天下就會實現大一統,再度更換主人。
這原本是許落早已熟識的劇情,閉著眼也能說得出的走向。
以前她每每想起,并無什么特別的感受。
可是現在,當得知顧驍野竟然對她有了那種想法后,她只覺惶恐不安。
顧驍野的喜歡,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。
想到書里他的白月光韓卿卿被他囚禁在冷宮,后來還慘死在他手里的悲慘遭遇,許落就一陣心慌意亂。
她必須得快點找到公孫聞,快點離開這個世界才行。
否則,她真怕韓卿卿的命運,會陰差陽錯落在自己的頭上。
許落心緒重重地坐在梳妝臺前,慢慢拆解著發上的發帶。
目光落在發間的蝴蝶釵上,她的動作不由頓住。
這是顧驍野在南江時,送她的蝴蝶釵。
如今細細想來,顧驍野對她的不同,似乎在南江就已然有了端倪。
總是故意捉弄她,氣她,卻對韓卿卿那般冷淡。
難不成,是因為蘆葦蕩那夜,她不顧危險救了他,讓他因感動而生情?
但感動和心動,差別還是挺大的。
許落嚴重懷疑,顧驍野可能自己都沒分清楚,他對她到底是真的喜歡,還是只是因為感動才誤以為喜歡。
許落輕輕取下發上的蝶釵,拿過原來裝釵的小木盒,將這釵重新放回盒中。
無論顧驍野對她是什么感情,這份感情她都承受不起。
所以這只釵,她不能要。
*
冬日寒冷,路上有些路段泥濘難行。
但一家三口同行,并不急著趕路,反而別有一種閑適溫馨。
他們在路上走了幾個月,總算抵達南江時,南江已然是鳥語花香的春日。
一切好像都和去年有種驚人的相似。
冬日出發,春日抵達。
這似乎是個百事興順的好兆頭。
許元明曾在南江為官多年,在此處有一所不大的宅子,是以此次回來,直接就回了舊宅。
韓知禮早已命人將舊宅打理一新,就連院中的花草,也全都修剪得漂漂亮亮的。
許元明第一件事,自然是安頓他那些寶貝石頭,安頓完了,才與韓知禮喝酒,少不得又是飲酒到深夜。
韓卿卿與韓謹柔也來了,當晚歇在了許落房里。
三人同臥一榻,韓卿卿嘰嘰喳喳告訴許落許多事。
“你還記得顧家大公子顧晉鵬嗎?”
韓卿卿說,“當時他那張臉不是整個都被毀了嗎?現在總算是治好了。”
顧晉鵬當初因為中了血蝙蝠之毒,不得不留在南江看病養傷,后來韓知禮在軍中給他安排了個差事,他便一直沒有回鄖州。
“你猜是誰給他治好的?是一個新來南江落腳的神醫哦。”
韓卿卿說,顧晉鵬的毒,最開始南江城各大醫館的大夫,誰也解不了,眼看著那毒越來越重,顧晉鵬渾身潰爛得愈發厲害,就連住的院子里,也是一片惡臭味。
“當時我爹都給顧伯伯寫了信,說大公子可能沒救了。”
韓卿卿說,“誰知道就在這個節骨眼上,南江城突然新開了個小小的醫館,就開在臨江樓的對面,叫臨江醫館。”
“那大夫是外地人,剛開始沒人去他那看病,我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,去請了那大夫來。誰知道,那大夫看著年輕,醫術卻是了不得嘞。”
“他只開了一副藥,大公子喝了,那毒立馬就解了,身上也不潰爛了,后來,竟是慢慢好了!”
許落聽得心里一動,“可知那大夫,叫什么名字?”
韓卿卿想了想,“叫什么名字不知道,只知道他姓劉,我爹喊他劉公子來著。他身邊還有個侍從,好像姓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