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府的下人也少,除了前院有幾個仆人婢女,后院常常空無一人。
顧馳淵也不介意,反而堅拒了韓卿卿要為他安排幾個下人的想法。
他說他以前浪跡天涯的時候,過慣了苦日子,沒人服侍,也不覺得有什么,下人太多反而擾他清凈。
韓卿卿一來不喜歡這里,覺得太陰暗了些,二來,也知道顧馳淵一旦來了書房,就不喜歡被打擾,所以,很少踏足這里。
有次一個侍女奉了韓卿卿之命,來找顧馳淵,無意中闖進書房,顧馳淵罕見動了怒,說這侍女不懂規矩,執意將那侍女逐出府中。
自此之后,下人們再來這后院,都不敢擅自進入,也盡量都躲著這里,能不來就不來。
久而久之,這后院幾乎成了顧馳淵一個人長待的地方。
此刻,顧馳淵一個人,連燈籠都不打,熟練地穿過光線昏暗的林間小道,進了后院書房。
書房往里,是一間琴室,琴室再往里,是一間藏劍室。
這里的布局構造,顧馳淵閉上眼睛也能知道。
藏劍室內,有一面厚重的劍架,其上擱了許多長劍。
窗外有淡淡的月光透進來,劍身反射著幽幽寒光,屋內帶了幾分森然煞氣。
顧馳淵抬手,不知按了什么,那劍架發出沉沉的一響,竟是兩面分開,露出中間可容一人進去的空檔來。
顧馳淵閃身走了進去,沉重的劍架在他身后,緩慢合上。
*
許落抱膝坐在漆黑石室一角,嘴唇干裂出血跡,到底,還是沒有去碰石室內的水。
那晚她原本是和韓家姐妹在房中閑話的,卻不知怎么,暈了過去,醒來時,人便被關在了這石室內。
石室內有透氣孔,隱約能望見外面的一束天光。
許落依著這天光判斷,該是已經過了至少兩個日夜了。
她的眼睛適應了這黑暗后,借著那黯淡的天光,能依稀分辨出室內石桌上,有水和食物。
抓她來這里的人,很顯然,并不是要她死。
但許落始終沒有去碰那些食物。
她兩個日夜沒有合過眼,腦子里轉過了無數的念頭。
她不知道是誰要抓她,又是為了什么要抓她,更不知道,韓家姐妹現在如何。
而今她被困在這里,顧驍野,想必要急瘋了。
許落抿了抿發干的唇,埋頭在臂彎里,不知為何,眼里有些酸澀。
可到底,還是忍住了眼淚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似乎聽到了輕而沉穩的腳步聲。
許落渾身的神經,瞬間緊繃,緊張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那腳步聲緩緩地停在了石室外,黑暗中,依稀能分辨出一襲暗影。
許落屏住了呼吸。
一道火光亮起,那人打著了火石,不緊不慢地點燃了石壁上的一盞油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