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驍野沒想到,顧馳淵,竟然打的是這種算盤。
他冷笑:“不過都是你一面之詞,你以為,郭禹與百里長安會信你?”
“他們是不會信我,卻會信許姑娘。”
顧馳淵說,“實話告訴你,我早已派人,等在許元明夫婦來南江的路上,算算時間,我的人,也快截到他們了。”
他頓了頓,輕飄飄地說,“我倒是挺好奇的,若是我用許姑娘的爹娘相威脅,她是站在你這一邊,還是站在我這邊呢?”
顧驍野的臉色,終于變了。
“剛才你不是問我,想要什么?”
黑夜里,就聽到顧馳淵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,悠悠道:“這天下和許姑娘,我都要。你能給她皇后之位,我也同樣可以給她。”
顧驍野似乎是怒不可遏般,往前踏出數步,厲聲道:“顧馳淵,你敢。”
顧馳淵語氣從容,“我為什么不敢?顧驍野,眼下你自身難保,還是——”
他的話還未說完,顧驍野已猝然出手。
顧驍野的動作太快,快到顧馳淵甚至來不及反應,咽喉命脈就已經被顧驍野鐵鉗般的手指鉗住。
痛意襲來,顧馳淵心神震怒:“原來你是故意的。”
故意示弱,故意假裝被激怒,故意引他失了警惕。
顧驍野臉色冰冷,手上的力道加大,沉聲道:“許落在哪兒?”
顧馳淵一張俊臉都被憋紅,艱難地道:“在一個,只有我知道的地方,我只給她準備了一個月的水和食物,我若是死了,她也,必死無疑。”
顧驍野的聲音陡然轉厲:“朕問你她在哪兒!”
顧馳淵扯出一絲猙獰的弧度:“殺了我,我也不會告訴你。”
顧驍野臉色暗沉,如這無邊夜色。
周邊士兵眼見顧馳淵被控制,立刻圍過來,卻礙于顧馳淵有性命之危,不敢妄動。
顧驍野知道此刻不是逼問顧馳淵的時機,冷聲道:“退后,否則,朕殺了他。”
那些士兵遲疑著,到底,稍稍退了退。
顧驍野挾著顧馳淵,往蘆葦蕩外疾步而去。
這里的路,幾年前他與許落走過一次,此刻哪怕是在雨夜黑暗里,他也輕車熟路。
眼見得他們即將到達蘆葦蕩外,一直沉默的顧馳淵突然笑了笑:“三弟,你不是想知道,我將許姑娘關在何處?”
顧驍野死死抿著唇,沒說話。
“一個漆黑不見光的地方。頭幾天她還算平靜,我來蘆葦蕩前夜,去看她時,聽見她哭得很厲害。”
“我認識許姑娘那么久,還是第一次見她哭成那樣,她該是,很害怕吧,沒準,還在盼著你能去救她。你可知她哭的時候,邊哭邊喊了誰……”
顧驍野手上力道驟然加大,咬著牙道:“閉嘴!”
顧馳淵臉色漲紅,嘴角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扭曲,“她喊的是你的名字呢,一聲聲哭著叫阿野......”
顧馳淵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有如重錘,砸在顧驍野的心上。
他只覺五臟肺腑都好似有人在拿著刀用力攪動一般,疼得他身形踉蹌,眼前發黑,扣著顧馳淵的力道,也不由得松了松。
就這么電光火石的功夫,顧馳淵身形一沉,一個就地翻滾,已然擺脫了顧驍野的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