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杜婉，眼睛紅紅的，一見到皇帝淚水嘩啦啦的掉。
她小心翼翼湊到了皇帝身邊，小手輕扯著他的衣袖晃了晃，一張小臉委屈得不行，“皇帝舅舅，我才這么點大，咋就老是有人要殺我呢。”
皇帝本來很嚴肅。
一見到她這般，心疼了。
皇帝取出了手帕，遞給她：“快擦擦。”
“嗯。”杜婉小小聲地嗯了下，接著手帕就往小臉抹去，“舅舅，我很乖的呀。落難后回京一直很少出府呢。我娘都說了，我是京城里最最可愛又乖巧的小姑涼了。您說，我娘說的對不對？”
“對！你娘說得很對。”皇帝本是心疼她，一聽她這孩子氣的話，又忍不住好笑。
杜婉仰起苦瓜似的小臉，“是吧是吧，您都說對了。”
皇帝悶悶地笑起來。
杜婉彎彎的小秀眉蹙得死緊，迷茫似的問道：“那您說說，我一個小姑娘是不是最好欺負呀。”
皇帝笑道：“有朕給你撐腰，誰敢欺負你？”
“怎么沒有？當了郡主，還是一樣有人想要我的命呀。”
“……”皇帝的笑容頓時一滯。
杜婉又繼續懵懂似的說道：“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，聽說今年元宵節，我還差點被拐了，出個府護衛都被殺光了，自個兒又莫名其妙流落在外。回京城也沒多久吧，七月份都鬧了兩回，上次是大狗狗，這次又是推我到河里……下一回要怎么辦呀？”
說著說著，委屈又加上害怕，眼淚又嘩啦啦往下掉。
長公主等人心疼壞了。
可他們站在龍案前面，沒敢像杜婉那般越矩。
皇帝越聽越凝重，笑容漸漸沒了。
先前聽了大總管的說，以為這次又是姑娘間的小打小鬧。這會兒聽小姑娘一說，皇帝見慣了朝中各種手段，當即察覺出不同尋常。
皇帝壓抑得著怒火：“潛兒，聽說這次你陪著婉婉一起去的？”
“皇舅舅，這事兒很蹊蹺……”于是杜潛將自己和裴灝都突然有事兒，離開了杜婉身邊的事兒說了，“這事兒太巧合了。”
“京城有一些人是沒把朕放眼里了。”皇帝冷下了臉。
外人怎么想不知道，反正皇帝此刻是這樣想了。
杜婉一家子還沒坐一會兒。
外面太監進來，說皇后和國舅爺求見。
皇帝面色未變說道：“宣。”
皇帝和一個中年男子被太監領了進殿。
皇帝讓長公主一家子先坐下，杜婉沒去長公主身邊，反而湊到龍椅下的踏腳臺階坐下，一點都不怕臟。
可她這么一坐，整個人兒都讓龍案擋住了。
皇帝低頭就瞥見腳邊坐著的小姑娘，還掛著淚珠兒的大眼，正賊溜溜地探頭瞅著殿大門。
本來心情不太好的皇帝，一下子又想笑。
聽到頭頂的悶笑，杜婉仰起小腦袋瞅了瞅，費解問：“舅舅，笑啥呀？”
皇帝忍不住逗逗她，反問：“你說朕在笑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呀，大概是開心唄。可我現在這么難過，您卻還能笑出來，我的小心臟喲，有一丟丟的小難過哦。”杜婉伸出了小手指，比了一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