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嘆氣一聲,“如今她都要另嫁她人了,你倒是知道舍不得了?你是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李赟?”
陸宸抿唇,“當然不會,她所在意的休書,貶妻為妾兒臣都會給她一個交代,休書之事兒臣已經命人去查了,這休書的字跡是有人仿造,卻不像是長安這邊送過去的。
庸王賢妃他們似乎不知錦娘與我之事,而且從過往驛站之中都查過,這休書不該是從長安傳過去的,許是在臨安有人故意而為,是以此事還要去臨安查才能水落石出。”
皇后淡淡地飲了一口黃酒,“你可真是不容易吶,喬錦娘都在準備嫁妝了,你這會兒才想起來休書之事了?”
陸宸緩緩道:“只要休書不是真的,我與喬錦娘的婚事依舊還在。”
惠臨帝嘗著一碗魚肉片,開胃爽口,他還在琢磨著這魚肉上邊怎么有股淡淡地酒香,聽到陸宸這話,他便道:
“那婚事怎么能算數?一國太子入贅商戶家里,你不嫌丟臉,朕嫌丟臉!”
陸宸拱手道:“那父皇可以將太孫之位直接讓給團哥兒,這樣,兒臣也不會丟了皇室的臉面。”
惠臨帝吃了一塊魚肉,咽下去道:“你倒是敢想?這道菜叫什么名字?”
陸宸望了一眼道:“此乃糟溜魚片,錦娘她做糟鹵是一絕,那糟鴨掌糟雞才是美味,到了秋冬的時候,還有醉蟹才是人間最絕的美味。”
皇后嘗了一下道:“果真不錯,不過,宸兒,你說那休書不算數,可你要知道,咱們棠朝有律例,若是男子入贅,入贅的女子也有休夫之權利。”
陸宸道:“我就不信她敢休了我。”
皇后卻是覺得,依照喬錦娘的性子,未必不敢休夫。
……
翌日一早,少雨的長安便下起了雨。
喬錦娘便琢磨著做些糟味,昨日她在侯府的廚房之中發現了不少閑置的酒糟,這可是好東西。
她正在院落里與丫鬟們處理著鵝肉,鵝掌之時。
玉燕從月亮門外進來道:“小姐,小姐,李公子來了,如今正在侯夫人那邊跪著請罪呢,您要不要去看看?”
喬錦娘洗凈了帶著紅糟的手,將身上的襻膊束縛解開,便撐著傘去了侯夫人的院落里。
只見李赟跪在廊檐處,雨滴隨著廊檐而落已經沾濕了李赟的衣袍。
喬錦娘過去對著李赟道:“表哥先請起來吧。”
李赟帶著愧疚的眼神望著喬錦娘道:“表妹,不管婚事成與不成,確實是我的不對,讓你被長安的眾位貴女笑話。”
“侯夫人惱我,罰我下跪,也是我罪有應得。”
此時喬二夫人過來,見著李赟跪在門外,聽到來稟報的丫鬟說已經跪了兩刻鐘,喬二夫人便也惱了。
喬二夫人直接進了里面,大聲道:“大嫂,這婚事既然都已經退了,何必這么對待我們赟哥兒?他過不了多久就要科舉了,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,你當得他這么一跪嗎?”
侯夫人道:“他自己來負荊請罪的,你是不知昨日那些千金是怎么說我錦娘的?”
喬二夫人輕哼道:“這本就是喬錦娘看不起我赟哥兒,想進皇室的大門!
不好自己說退親之事,才讓那皇室之中的貴人找了如玉,算計了我家赟哥兒,倒是讓她有一個名正言順退親的理由!
錦娘一個二嫁之身,配進皇室嗎?為了一個側妃之位,倒是費盡了心思!”
喬錦娘問著李赟道:“這是真的嗎?如玉是受了太子的吩咐?”
李赟道:“如玉招供,確實是受了皇室之中的貴人的算計,她怕得罪那個貴人,又怕那貴人會想別的法子對付我,所以她才應允了那個貴人……”
喬錦娘握緊著手,拿起了傘便往府外去,陸宸簡直就是欺人太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