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自家主子與霍檀一同出現,微微一怔,露出訝異之色。
半晌后方行禮:“王爺,霍將軍。”
穆淮嗯了一聲,朝霍檀說:“霍將軍請。”
神態舉止言行,皆儒雅隨和禮貌,堪堪的君子形象。
霍檀心下放松,只是她被林鶴那異樣的眼神,看得渾身不自在。
大概,也許,林鶴已經覺得他家主子,有點特殊不太正常了。
穆淮整個人都是云淡風輕的。
在霍檀踏進馬車后,穆淮不疾不徐地跟上:“去霍府。”
林鶴應允著,跳到車室握住韁繩。
車轱轆滾動,馬車緩緩駛出桃園后,速度才逐漸快了起來。
馬車內空間很大,裝飾很精致,打掃得一塵不染。
紫檀木桌案,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幾本書卷,一套紫砂壺茶具,左上角紫色熏爐內,青煙裊裊。
空氣中有股清淡的香氣彌漫。
霍檀愣了片刻,原來他還是個挺優雅精致的人。
“坐吧。”
穆淮拂了拂衣袍,在桌案前落座。
霍檀在他對面坐著:“殿下,你有什么事情要說?”
他抬了抬眸:“當然還是本王以前說過的事。”
霍檀就知道,他還能有什么事?
還不是繼續扯淡,繼續裝。
雖然她與他相識時日很短,可她猜測,他不受寵這事大概是真的,軟弱與勢力薄弱,恐怕只是表象。
心思縝密,城府夠深,且能隱忍。
可手段不輸任何人!
這樣的人,可敬可畏可怕。
穆淮給她倒了一杯水:“馬車上只有涼水,下次再請你喝茶,茶喝多了影響睡眠。”
霍檀從容低笑:“天都快亮了,還影響什么?”她端起水,抿了一口。
“嗯?那我們這算是秉燭夜談?”他靜靜地看著她,目光微閃。
霍檀十分平靜,笑著問:“你本來就不得寵,若是被狗…被皇上知道你深夜還與我在一起,處境豈不是雪上加霜。”
差點口不擇言,將狗皇帝掛嘴邊。
好險!
那可是面前這尊的親生父皇。
穆淮淡淡一笑:“樂往必悲生,泰來尤否極,沒什么好怕的。”
霍檀眸光微動。
說得太深,似乎有不妥,他是慶帝的兒子,對霍家究竟存有什么心思,現在還無從得知。
身在他們那個位置的人,絕非等閑之輩,也不可能單純。
而且在這生命隨時如螻蟻的古代,她還不能隨意任性。
片刻后,穆淮回到正題:“楓林中埋葬的都是霍家精英,其中有人金蟬脫殼,至今逍遙法外。”
“今夜的事情,只要順藤摸瓜查下去,應該會有些眉目。”
語氣很正經,像是真要替她做主,查個水落石出。
霍檀問道:“林鶴悄然退下,就是處理這些事情去了?”
穆淮語氣溫涼:“那是謝家該著急的事,本王只是在提醒你,像這樣的刺殺,不會是最后一次。”
霍檀不語,陷入沉思。
馬車內有一瞬清寂。
須臾,霍檀向他道謝,他說不客氣。
整個京都城,各種勢力無非就是分成幾個黨羽,還有少數保持中立,立場不明確的。
廢太子穆允不僅將她當成情敵,被廢后甚至還成了死敵。
而謝霆是他的舅舅,怎么說,謝家似乎都逃不脫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