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檀腦中快速思忖著,古人是怎么給異性診脈的?
腹誹一瞬后,她從袖中拿出一塊絲帕:“殿下把手伸出來看看。”
語氣灑脫隨性,嗓音微沙啞。
穆淮聞言笑了笑,乖乖地將右手伸出。
盯著她手中的絲帕,嘴角勾起一絲邪妄的弧度:“又不是給宮里的娘娘看病,本王是男子,不需要避嫌。”
霍檀呆了呆,她現在是男人的身份。
兩個男人…
好像拿絲帕,的確是多此一舉了。
將絲帕放至一旁,她面不改色,從容地將手搭在他脈上。
“平時都有什么癥狀?”
溫涼的指腹輕輕觸碰,穆淮眸底的暗流一閃而過。
眸子凝著她淡然沉靜的神色,沒有捕捉到任何一絲緊張或是慌亂。
“心慌,胸悶,有時候覺得一口氣難以喘上來,總覺得隨時會病倒。”
霍檀斂聲屏氣,細細感受他的脈搏。
沒有什么異常,正常得很……
聽聞他一頓正兒八經地述說,心里有了個大概。
“你從小開始習武學兵法,十一歲開始隨父鎮守潼關,什么時候學會醫術的?”穆淮將話題轉開,目光灼灼。
霍檀不動聲色地將手挪開,淡淡地說:“潼關不也有大夫?我就抽空學了一點,所以我這半吊子水平,殿下真放心?”
穆淮點頭:“自然是信得過的。”
她淺淺一笑,語重心長地說:“你哪,這是臆想癥!”
“嗯?何為臆想癥?”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,嘴角細不可察地浮起一抹笑意。
霍檀暗罵著,沒事來裝病,小心哪天真的生病!
她輕咳一聲,悠悠地說:“就是總懷疑自己有病,覺得自己是病人。”
穆淮恍然:“定是在宮中被欺壓太久,總認為有人想謀害本王,所以導致心慌氣短?”
霍檀:……
“你這是生性多疑!并沒有生病!”
真是與狗皇帝一毛一樣,心里總想著:總有刁民想害朕!
問題是,沒有誰能輕易害他吧?
穆淮輕笑:“可這總有癥狀,臆想癥也是病吧,你懂醫術,又替我診治了出來,可得為我負責才行。”
霍檀輕輕抿著唇,沒有說話。
莫非他還想醫鬧不成?
穆淮捻著指尖的玉扳指,垂眸繼續問道:“照你說的,本王這是心病?”
她嗯了一聲:“算是吧。”
“所以得對癥下藥。”
“任何疾病都是如此!”
“聽說,心病還得心藥醫。”
“所以呢?殿下想表達什么?”
穆淮眸光一動:“本王多年來如履薄冰,勢單力薄成這樣,可依舊逃不脫被猜忌被忌憚。”
“活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氛圍下,逼都被逼出病來了,今日聽你一說,真是茅塞頓開啊。”
霍檀感覺到他接下來得說什么,心里有種不妙的預感,不由得撫了撫額。
無聲地嘆氣。
做人就不能實誠一點?
果然社會很單純,復雜的都是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