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鶴垂首,將他家主子那番威逼利誘的話,原封不動地傳達。
聞言,霍檀蜷著手指,落落大方地笑著。
“我去就是了。”
好漢不吃眼前虧,不過是治傷而已,他好了,去晉州她才有多余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。
不過,狗皇帝是不是故意的?
一邊讓穆謠與她保持距離,一邊又將她與穆淮捆綁在一起。
同樣是子女,都是皇家血脈,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。
她不免對穆淮心生片刻的憐憫。
雨勢很大,霍檀穿著雨披,還撐著傘,依舊是將袍底打濕,發絲也有點濕潤。
沒有那些富麗堂皇裝飾的淮王府,此時看上去清新雅致了許多。
林鶴帶著她帶到一處院子,除了花草樹木,沒有過多裝飾。
和著雨水,都能聞到一抹極淡的幽香。
林鶴將她帶到畫堂,朝她說道:“王爺在里面躺著,霍將軍需要什么盡管吩咐。”
話落,將手中的藥箱遞給她,然后轉身出了畫堂。
霍檀舒緩一口氣,抬起步履從容地踏進內室。
穆淮的房間很大。
打掃得纖塵不染,收拾得整潔舒適。
熏爐內飄著裊裊青煙,是不令她反感的氣味。
窗臺擺放著幾盆綠植,雨拍著窗戶,發出嘩嘩的響聲。
伴著陣陣雷聲,打破滿室寂靜。
穆淮躺在榻上,臉色微白。
聽聞細微的動靜,穆淮睜開眼睛,直直地落在她身上。
“本王還以為霍將軍打算見死不救呢。”
霍檀將藥箱放在桌上,淡瞟了他一眼:“你不是連恐嚇的話都放出來了?我敢不來嗎?”
穆淮嘴角一抽,撐著身子,緩緩地坐起,一副很吃力的模樣。
“你知曉我的病情,用藥各方面都會比其他人熟悉,何況本王不想讓外人知道此事。”
還真把自己當病人了!
她緩步上前,上下打量著他,問道:“傷口在哪?”
穆淮抬手指了指胸口,沒有說話。
霍檀說:“你府中有侍妾嗎?”
穆淮眼皮一扯,微抬盛著清冷的桃花眸:“你問這個做什么?”
霍檀頓了頓:“幫你脫衣服,換衣服這些啊,總不能讓我一個大男人動手吧!”
“沒有!”
“通房丫頭呢?”
“沒有!”
“丫鬟也可以,諾大的王府,不會連個丫鬟都沒有吧?”
“嗯,都沒有!”
霍檀不說話了。
看他的眼神中無形中多了份怪異與同情。
古代男子十七八歲的年紀,不是都妻妾成群了嗎?
何況還是堂堂皇子,王爺。
穆淮瞟著她憐憫的目光,淺淺勾唇:“霍將軍快十六歲了,也沒見你身邊有什么侍妾通房丫頭啊。”
“可是我有丫鬟啊!”霍檀毫不客氣地懟他,眉眼似笑非笑的。
穆淮噎了噎,朝她勾了勾手指:“過來幫我處理下傷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