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檀狐疑地瞅著他。
不管他這病弱的表情是不是裝的,身上的傷口是真的。
可穆淮身手極好,要傷他的確不易。
若他真要裝病不去晉州,也不至于要隱瞞,該大肆宣揚才對。
所以她猜測,他不可能那么腦殘地去給自己一劍!
她斂下思緒,問道:“真的要提前去晉州?哪天走?”
穆淮勾唇:“霍將軍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與本王一同去晉州了?”
霍檀白了他一眼:“不瞞殿下,你告訴我霍家有奸細后,我就想著要去晉州察看一番。”
“你怎么確定他在晉州?”
“那里肯定會有線索的。”
霍檀沒有多說什么,神色忽而凝重。
穆淮凝眸,慵懶著聲音說:“那就三日后,天風寨劫了本王的錢財,本王與他們勢同水火,必定要他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。”
“早知道還不如都給了霍將軍當酬勞,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空落落的下場,偏偏你不是個貪慕錢財的俗人!”
霍檀的心在滴血!
她咬牙說:“殿下不必給我臉上貼金,誰不是俗人啊?我又不是出家人,金錢美人我都喜歡的。”
穆淮嘆氣:“你怎么不早說呢?真是可惜了我那堆寶物啊!”
霍檀淡睨著他:“我雖然愛財,可是也不稀罕你的御賜之物,我還覺得燙手呢!”
“聽你這么一說,本王覺得心情豁然開朗,身外物偷就偷了,我們準備吃飯。”
不多時,王府的小廝端來了各種菜肴,除了京都的招牌菜,還有幾樣潼關的家常菜。
霍檀盯著看了片刻,心頭掀起一陣漣漪,眼眶有著細微的不適。
一些過往在腦海閃過,恍若隔世。
須臾,低沉的聲音打破她的思緒,“想你父母了?”
她倏地回神,點了點頭,緘默不語。
“坐吧!”穆淮拂了下衣袍,緩緩落座,神態舉止皆是隨性。
霍檀看著只有他身旁有椅子,正欲將椅子搬到他對面去坐,被他伸手按住。
“就坐這吧,本王又不會把你怎么樣!”
霍檀擺擺手:“我不是那意思,你是王爺,我是臣子。”
話音未落,她坐在了椅子上。
“放心,本王也是正常男子。”穆淮淡淡補充一句,開始斟酒。
她啞然失笑,目光復雜。
這是在告訴她,他對她沒有興趣,因為她現在怎么看,都是一副男人的模樣。
果然傳聞都是不可信的,美人兒,她不香嗎?
霍檀醞釀了片刻情緒,悠悠地說:“我當然知道殿下正常的。”
她忽然想起,若想氣氛不尷尬,就提趙婉兮,或許他會發火讓她走?
穆淮緩緩抬眸,挑了挑眉。
斟酒的聲音潺潺響著,他說這是大慶最烈的酒。
“霍將軍似乎有心事?”穆淮打斷她的思路,“我感覺胸口疼痛,你覺得能喝酒嗎?”
原來他剛才是在說酒。
霍檀輕描淡寫地說:“在軍營中,碗口大的傷口都不影響豪飲。”
穆淮蹙眉:“可我本就病弱,現在是雪上加霜,喝酒會不會讓傷口更難愈合?”
霍檀冒了點火氣:“既然不能喝,那你倒什么酒?”
瞧著她慍怒的樣子,他微抿著薄唇,將酒壺放下。
“你說我糾結什么呢?反正有你幫我治傷,放開喝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