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檀眸光微沉,緊緊鎖著他的臉。
須臾,她清淡地開口:“雖然我醫術不精,但應該問題不大。”
謝景楓舒緩一口氣,拍了拍胸口:“那就好。”
“所以謝世子是沒有接觸什么特別的東西了?”霍檀反問。
謝景楓遲疑了一瞬,搖了搖頭:“我這一路走來,都是跟你們一起,如果我吃了什么,你們應該也免不了才是。”
霍檀的手指輕敲著桌面,垂下眼瞼:“那我明白了,你這些日子先戴面具或是面紗吧,研制解藥可能需要點時日。”
謝景楓的臉皮抽動著:“你怎么不早說?”
霍檀揚眉:“我早點說,結果就不一樣了?謝世子就能想起來了么?”
謝景楓連忙擺手:“不是,你早點說也能讓我有心理準備吧?你這轉折的話,不是將我從天堂打入地獄嗎?”
指尖在桌案上輕輕圈著,她靜默片刻后,緩緩起身。
輕輕拂袖后,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:“任何事情都是有對等代價的。”
話落,霍檀抬起步履,徐徐地出了水榭。
謝景楓感受到她的不悅。
心口莫名突突跳著,他在心虛什么?他又沒做什么虧心事?
穆淮淡淡地掃他一眼。
那副追悔莫及的模樣,看著挺有趣的,霍檀整人還的確是有一套。
片刻后,謝景楓迷惑地問穆淮:“怎么做才不會得罪霍兄啊?我感覺她情緒波動似乎挺大的,琢磨不透。”
穆淮懶得跟他磨嘰,跟著起身。
臨走前覺得還是得懟他兩句才行,大半個身子已經出了水榭的穆淮,又回頭扔了一句。
“她當然不是你能琢磨的!”
謝景楓欲哭無淚。
總之他就是活該,是最倒霉,是多余份子!
昨夜天風寨風平浪靜。
今日穆淮他們打算離開,還是驚動了天風寨各層次的人。
柳庭帶著妻妾女兒,還有左右護法,站在了道路中間。
身后有一輛精致奢華的馬車,馬兒是稀少的汗血寶馬。
霍檀問穆淮:“我們不從原路返回了?”
穆淮嗯了一聲:“為了讓別人好埋伏在葫口,我們走官道。”
葫口?
就是貫穿黑風山東西方向必經的峽谷。
霍檀斜了他一眼,這是什么操作,明知道那里有埋伏,自己送上門去啊!
她甚至看不懂,穆淮來天風寨這一趟是做什么的?
慶帝命令剿匪只是借口,私下已經與柳庭達成協議,讓穆淮娶柳盈盈,從此官與匪和睦相處。
然而,他拒絕了。
就這么回去,他神色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平淡。
穆淮忽然湊近她,低聲說:“你不是有傷?萬一太顛簸導致流血過多,豈不是我的罪過?”
腳步微頓,霍檀表示很無語。
此時已是第四天,早就沒那么夸張。
她靜默下來。
謝景楓見到那一排人墻,連忙用黑紗將自己的臉遮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