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淮沒有再回王府,馬車徑直往皇宮而去。
馬車停在宮門口,沿著紅墻下的青石路,穆淮與霍檀一前一后走著。
霍檀總覺得穆淮心中憋著什么,氣氛有些沉悶陰郁。
她思來想去,剛才他提到的一系列,莫非與秦熠有關?
是霍家與秦家有關系,讓他不高興?
還是她與秦熠的交情,讓他心里不爽了?
霍檀只覺得頭昏腦脹,男人的心也如海底針,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她內心暗嘆,他真是個琢磨不透的男人,她好像沒有哪里惹他吧?
懶得想了,她今日是來參加宮宴的,赫連訣指不定怎么氣慶帝呢!
慶帝設宴在紫和殿,足以看出其重視程度。
此次不僅是接待赫連訣,還有天風寨柳盈盈及左右護法。
這個舉動,無疑是刺激著赫連訣敏感的神經,將他與匪寇混為一談,分明是在指桑罵槐。
天風寨在赫連訣眼中,是不值一提的土匪窩,竟然與他來搶六公主,真是不自量力。
事實上,慶帝讓天風寨的人進殿,應該還是為了穆淮的婚事。
真心招安大概也是不可能,慶帝多疑且狡詐,將自己最不看重的皇子推出,就是為以后的籌謀做打算。
正如他阻止穆謠與霍家親近一樣,不過是想在將來沒有任何手軟心軟的理由。
宮宴還未開始,已經是暗流涌動。
夕陽西下,整個皇宮籠罩著一層緋色的光華。
紫和殿外,大臣與各貴族陸續地趕來。
今晚的宴會上女眷極少,除了穆謠,就是天風寨的柳盈盈和風七娘。
慶帝下令四日后的比武招親,各女眷皆可觀看,也算彌補各女子的好奇了。
很多貴女們也期待能在比武場物色到心儀男子。
剛上臺階,還未踏進大殿,就逢穆允招搖地走來。
“穆淮,你身邊何時有個這樣瘦弱的侍衛了?看上去弱雞一樣!”
語氣傲慢輕蔑,神態狂妄囂張。
即便是廢太子,他依然覺得自己是慶帝最寵愛的兒子。
穆淮淡掃了他一眼,懶得搭話。
霍檀就更加不想理會了,穆允那個人,你越是搭理,他越得瑟,言多必失,他還是不要露餡的好。
正當穆允嘲弄不已時。
一道豪邁粗獷的嗓音響起:“大皇子此話差矣,你們大慶的霍將軍,不就是身材纖弱,戰場上卻所向披靡嗎?”
“我相信淮王身邊的侍衛定然不會差到哪里去。”
穆允的臉頓時掛不住了。
提誰不好,偏要提霍檀。
父皇一再交待他,在赫連訣面前只能夸贊霍檀,絕不能貶低她。
穆允側身看過去。
一襲深紫色錦袍的赫連訣,步伐沉穩地走來,目光落在霍檀身上。
霍檀淡淡地與他回視,雖是簡單的侍衛著裝,氣場卻掩蓋不住。
穆允的臉更加垮了,他好歹是堂堂大皇子,那赫連訣居然正眼都不瞧他。
他就這么沒有臉面的嗎?
赫連訣挑了挑眉:“敢問閣下是?”
霍檀語氣生疏清冷:“在下青銅,是淮王府新來的侍衛。”
赫連訣如果認出自己,那就不好玩了。
霍檀暗想,怎樣才能不像個將軍,像個侍衛。
赫連訣笑道:“你看上去特別一點,原來是新來的侍衛,看樣子淮王殿下很是信任你啊。”
霍檀微微垂首,做出一副恭敬模樣,收斂渾身的冷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