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他們的可悲。
卻也是北漠的大幸。
同時,赫連訣覺得霍家真是可惜,替大慶殫精竭力地付出,換來的是如此下場。
穆淮側眸看向霍檀,眸光深邃而灼灼:“赫連訣倒還是有點真性情。”
霍檀與他對視,聲音很輕:“他心思縝密算無遺策,如此夸贊霍家,只會讓皇上越發猜忌。”
慶帝本就多疑,赫連訣當眾捧自己的對手,大家不是覺得腦子被抽,就是認為有其他貓膩。
穆淮眸子微沉:“所以我對你,著實是疼惜愛惜。”
霍檀心尖微漾,他瀲滟的眸子里一片坦誠,是她忽視不了的。
他強烈的存在感,和身上與生俱來的威壓,莫名讓她有些心安。
她怔了片刻后,挪開視線。
他們再這樣眼神對視與交流下去,她感覺都要冒火花了。
再次被赫連訣無視的穆允,臉被氣成了豬肝色。
歌舞繼續,眾人心思各異。
大殿內經過一番暗流涌動后,慶帝與謝皇后姍姍來遲。
舞女們停止動作,樂聲也靜止下來。
眾人紛紛行禮拜見。
慶帝的臉色沉得很深,眉頭緊皺著。
剛才那些話,不知慶帝有沒有聽進去。
此刻他雖然極力在隱藏不悅,可大家還是感受到了壓抑。
說來也挺可悲,大殿上爭鋒相對的兩人,對慶帝來說,一個是外敵,一個是外患。
都是令他頭疼的勢力,然而此時只能隱忍,暗中恨得牙癢癢。
慶帝落座后,沉聲道:“大家都入坐吧!”
隨著慶帝的話音一落,宮女們開始陸續上菜,斟酒。
赫連訣端起酒樽,朝慶帝敬酒:“皇上,聽聞霍將軍從潼關回來時遇襲,傷情反復,不知能否準許我去探望一下呢?”
慶帝眸光一凜:“赫連王子跟霍將軍關系似乎不錯?”
赫連訣語氣爽快:“我只是尊重霍將軍是不可多得的對手,皇上別想多了。”
慶帝噎了噎。
貌似人家是君子坦蕩蕩,自己是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
他不悅地端起酒盞,隔空相敬:“霍將軍被人陷害,朕已經處置了此事,赫連王子也不要道聽途說才是。”
赫連訣的視線緩緩落在穆允身上,笑了笑:“原來皇上廢除太子,都是因為霍將軍啊,大義滅親之舉,著實讓人傾佩。”
穆允眼中冒著怒火。
若不是謝靖一直壓著,他都想當眾發飆了。
謝皇后亦是如此,本來今日皇上允她一起來參加宴會,她還在后宮得瑟了一陣。
現下兒子被廢一事再被提起,簡直是在她傷口上撒鹽,偏偏還做不得聲。
慶帝扯了扯嘴角,不動聲色地說:“不管是霍老侯爺,還是霍將軍,都是大慶的棟梁,當然不能縱容任何人詆毀。”
赫連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只是笑了笑。
霍檀被穆淮拉在他身旁坐下,根本不顧及旁人的目光。
她就淡淡地聽著,慶帝睜著眼睛說瞎話。
其實,赫連訣反而更讓她有幾分敬重,雖然立場不同,但他沒那么多彎繞心腸。
他將霍家視為最大勁敵,目光為止都是光明正大地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