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淮離她很近,瞧見她脖頸處那淡淡的緋色,心頭一暖。
霍檀側眸再次看向他,不止是頭發,衣袍上也是染了霜一般。
她心下一緊,伸手握住他的手,一抹冰涼從掌心蔓延。
穆淮連忙把手抽回,嘴角邪氣地勾了勾:“一回來就想抱抱你,可我渾身很涼,你會不舒服。”
霍檀怔愣,他總是會細心地替她考慮。
她將懷里的暖手爐遞給他:“你先去洗個熱水澡,睡一覺再出發。”
穆淮輕笑:“你這是在催我去洗干凈,再過來好好地抱你嗎?”
霍檀頓時無語,抬腳用膝蓋踢了下他的腿:“你腦子里都裝了什么?我只是怕你著涼,傳染給我了。”
穆淮沒有避讓,生生地受了她這不輕不重的一腳,笑著說:“你這可是在暗示我什么呢?”
她挑了挑眉,慍怒地睨著他:“我能暗示你什么?你腦回路能否正常一點?”
他唇畔的笑意更深:“只有親密接觸才會傳染,霍將軍這是邀請我做點什么啊。”
霍檀又好氣又好笑,抬腳之前,穆淮輕盈地后退:“我現在沐浴去,可不能辜負你的美意。”
“真是個老流氓!”她被氣笑,忍不住罵了他一句。
穆淮不以為然,臉皮厚得也是沒誰:“在你面前可做君子,卻更想做流氓。”
話落,他笑著轉身,去拿干凈衣衫。
霍檀望著他的背影,撅了撅嘴:“你就知道占我便宜,剛才還說什么來著?相知相愛?誰說我跟你相愛了呀?”
穆淮聽著她嘀咕的話語,整個心尖都是顫栗的。
霍檀在戰場上威風凜凜,殺伐果斷,那副淡然而沉靜的模樣,讓他十分沉迷。
她一旦褪去那身戎裝,那層將軍身份,是個會生氣會撒嬌的少女,是只有在他面前才有的獨特性情。
她的一舉一動,一顰一笑皆讓他心醉。
此生能與她相伴,足矣!
午后的陽光驅散幾分寒涼,穆淮沐浴更衣后,小睡了片刻,開始啟程前往寧江。
馬車內,打掃得纖塵不染,門口放置了一些木炭,暖融融的。
車簾處留著些許空隙,穆淮讓她坐在了避風的位置。
車轱轆剛剛滾動,林鶴已將黑風山的一切善后,匆匆趕來回稟情況。
林鶴站在門口,驚艷地瞟了眼霍檀后,才朝穆淮頷首行禮:“殿下,我們的人已經安全通過黑風山,即將進入寧江地界。”
“途經山路運送的卷宗,作戰地圖以及其他重要資料,也都按原計劃順利進入寧江。”
穆淮嗯了一聲,這些他都已能預測到,一切都在按霍檀的思路在進行。
林鶴繼續說:“洵王的糧草被劫,據說是落絮閣做的,還有昨夜中了迷藥后醒來的士兵,一部分被俘,一部分已投靠殿下您。”
他說這話時,眸子帶著光芒,視線在他家王爺和霍檀之間轉換,暗想他們兩人聯手,真是讓人驚嘆。
一場戰爭打下來,他們本就傷亡很小,還繳獲不少兵器,增添很多兵馬。
簡直是意外收獲。
不過,林鶴清楚都是他們設計好的,現下的勁敵是北漠,洵王的兵馬說到底還是大慶的,能把損傷降到如此,是最好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