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徐緩地行駛在街道,無論是商販酒樓還是行人,都與平常無異。
穆淮將車簾放下:“很多都是士兵扮做普通百姓吧?不仔細看還分辨不出來呢。”
霍檀慵懶地靠著車壁,語氣溫涼:“他們本就是出身于普通家庭,不過是回歸生活罷了。”
有朝一日,他們都能過上寧靜祥和的事情多好,不用再提著命出征,不用妻離子散。
穆淮凝視著她,心中泛起一絲漣漪:“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實現的。”
她微抬鳳眸,對上他深邃的桃花眼:“我在想什么,你都知道?”
他搖了搖頭:“你就像一個謎,很多事情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透。”
霍檀歪著頭問:“你想看透什么事情?”
穆淮起身,挨在她旁邊落座,側眸盯著她:“我問你就會說嗎?”
她沉默下來。
他疑惑的是什么,其實她心里清楚,然而有些事情她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
穆淮沒有勉強,可她這樣的態度,讓他的疑慮更甚。
他將她攬進懷里,眸底暗流涌動,沙啞著嗓音說:“霍檀,你父母已經將你托付給我了,我們這算是定親了嗎?”
霍檀瞳仁陡然一縮,抬手將他推開些許:“你還真敢想啊,這樣就算是定親了?”
穆淮輕笑:“我的所有家當都給你了,現在拿不出聘禮給岳丈岳母怎么辦?”
瞧瞧,他字字句句都要占便宜,如今都稱呼她父母為岳丈岳母了。
霍檀將臉暼開,好笑地說:“我不管,那是你的事情,沒有聘禮肯定是算不得的。”
穆淮笑出聲:“看來是我欠考慮,不過我現在什么都是你的了,你已經賴不掉我。”
她克制住狂亂的心跳,想起他在父親面前的話,思緒便混亂不堪。
明明是她暗示他那樣說的,可真正聽他說,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兒。
有時候她就是個矛盾體,不知到底在意什么,他喜歡什么時候的她,真有區別嗎?
忽然,一陣嘈雜的聲音透進,伴隨著的是女子哭喊求饒聲。
霍檀拉開窗簾,昏暗的光線下,只見一少女被男子拖拽著,男人嘴里罵罵咧咧,拽人的動作絲毫不憐惜。
廢太子穆允,囂張成如此模樣了?當街強搶少女,罔顧朝廷律法。
穆淮眉目冷沉,語氣透著殺伐之氣:“穆允此番作為真是作死!”
霍檀冷冽地說:“他在京都尚且狂妄,何況是在潼關這偏遠之地,不過很快就會有人收拾他!”
果不其然,那些普通百姓中不缺高手,很快就把少女救下,穆允瞬間就被打得鼻青臉腫。
霍檀將窗簾放下,眸光深沉。
穆允氣數已盡,就是謝家也救不了他,身在晉州的穆洵,總算是扳回一局吧。
她朝穆淮說:“穆允還有用處,設法讓他將功折罪吧。”
穆淮淡淡一笑:“你想讓他替謝景楓擔責嗎?”
霍檀眸光一動:“出來混總是要還的,謝景楓曾經替他背了多少鍋,這也當做是還他吧。”
潼關的失守,定然會讓慶帝暴怒,謝景楓在慶帝眼中本就是要除去之人。
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。
狗皇帝的操作,她太熟悉不過,謝家固然可恨,可謝景楓無辜,而且他有一顆赤城之心,著實不該被當做棋子喪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