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淮說他不怕,馬車停靠在營帳外不遠處,他就那樣打橫抱著她到了馬車上。
周圍并沒有巡邏的士兵,軍營內靜謐無比。
唯有江面傳來陣陣練兵的聲音。
穆淮將她放在靠窗的位置,然后挨著她坐下:“京都傳來飛鴿傳書,不少大臣聯名彈劾你們父女,朝堂的形勢比較緊張。”
“父皇此時進退兩難,畢竟潼關現在還需要霍家,時機不對,所以他痛苦不已。”
他輕描淡寫述說著朝堂緊張的局勢,握著她的手,目光灼灼地盯著她。
特別是提到慶帝時,他目光清淡,無波無瀾,沒有夾雜絲毫情感。
霍檀問道:“朝廷是誰在帶頭起哄此事呢?”
穆淮瞳仁一寒:“趙家。”
她微微一怔,趙宰輔竟然這么沉不住氣了嗎?他都不打算管身在晉州的趙婉兮了?
莫非他們父女,不是一條心啊…
她看向穆淮,淺笑:“趙婉兮喜歡的是你,而趙宰輔是洵王黨,你說他為何愿意被北漠驅使呢?”
其實趙婉兮能在穆淮掩飾得天衣無縫時喜歡他,說明她對他是真愛,而不是被富貴權利熏心的女子。
穆家的基因很好,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,相貌都是頂尖的。
可是穆淮還能脫穎而出,真是顏值天花板了。
他身上有著特別的氣場,即便是沒有慶帝給的榮耀傍身,也依然光彩奪目。
趙婉兮眼光不錯,可惜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,一番真情錯付。
穆淮沉吟一瞬,淡淡地說:“穆洵暗中與北漠勾結,想置我于死地也很難說。”
霍檀蹙眉:“赫連慎嗎?看來他對王位也是覬覦的,所謂兄弟情深也不過是假象而已。”
如此說來,趙婉兮是承諾過穆淮的母親什么。
她頓了下語氣,繼續說:“趙宰輔與他女兒背道而馳,只能說他眼光還不如趙婉兮呢。”
穆淮凝著她,語氣柔和:“那都不重要,我告訴你這事,只是提醒你,你的女子身份已經算是公開了,你根本不需要顧忌太多。”
霍檀怔愣地看著他,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,赫連慎施壓,正中趙宰輔的下懷。
趙宰輔以為拔掉霍家,穆淮的勢力就會減弱,穆洵的處境就能輕松很多。
她冷沉著眉宇:“這么說當初楓林案,期間還有趙宰輔的自導自演啊。”
與狗皇帝一丘之貉,以嫁女的名義把她從潼關召回,實則就是一場鴻門宴。
穆淮嗯了一聲,攬住她的肩膀:“其實早在你預料之中吧,只是沒料到他們這么快會與赫連慎勾結。”
霍檀目光沉沉:“為了安寧,萬千將士拿命在拼搏,他們享受安逸的同時,還吃里扒外,怎能不心寒?”
“這也足夠證明穆洵沒有資格坐那個位子,甚至可以說他連昏庸的穆允都不如。”
他們兩人都是遺傳了慶帝的精髓,偏偏穆淮完全不一樣。
一種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,她抬了抬眼皮,望著那張深邃俊美的五官,陷入了沉思。
穆淮與她探究的目光對視,輕聲問:“你在想什么?”
霍檀拉回思緒,淺淡一笑:“我在想你到底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