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楓邊說邊察顏觀色,畢竟眼前這兩位,就是兩個男人啊。
霍檀眸光沉沉,穆允這是自作孽不可活,弄成現在這副德性,注定是自掘墳墓。
荒淫昏庸殘暴,真是像極了慶帝。
明明是享受酒池肉林的生活,還裝出一副擔憂邊關的模樣,又不給予半分物質上的支持。
這個話題有點敏感,謝景楓見霍檀與穆淮都是神色寡淡,淡定自若的樣子,便繼續打開話匣子。
他說:“穆允大概是發現那些年少的士兵能讓他泄欲,于是更加猖獗瘋狂,仗著自己是軍中主帥,竟然公開選美起來。”
“他要求不僅要長得俊,還得年少,其行為真是變態狂妄,現在弄得人心惶惶,軍心潰散,怨聲載道的,北漠軍隊還未進攻呢,就成這副樣子了。”
“你們說這要是傳到北漠,得多丟臉?皇上派來的主帥就這個樣子的?我是真看不下去了,請你們二位出面送走這尊大佛吧!”
霍檀淡淡地問:“送走?謝世子覺得是送到京都好,還是其他地方呢?”
謝景楓納悶:“不送回京都,還能送去哪?難道送他去西天?”
他陡然一驚,瞳仁泛著懼意,怔怔地望著霍檀:“你…你想殺了他?”
穆允再混蛋,謝景楓都不敢動殺念,最多是想讓他滾回京都,別在這為非作歹。
然而,他在霍檀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寒涼的殺意。
霍檀淡淡一笑:“戰亂一起,他將四面楚歌,怎么輪得到我去殺他?”
謝景楓噎了噎,穆允的行徑天怒人怨,想要他命的確實不少。
那他…管還是不管?
想起謝家所作所為皆是要扶持穆允那爛泥,他心中也著實憋屈。
那種人將來不過是禍害殘害百姓的昏君罷了。
霍檀淡然地坐下,語氣依然冷冽:“要活下去除了憑實力,還得靠運氣,有的人提前將運氣耗光,又不努力積德,災難來臨時便無處可躲。”
她心口微微扯得疼。
原主算是積攢了功德吧?所以絕處逢生遇到了她,至少她能繼續活著,做她沒有完成的事情。
穆淮不動聲色地在她旁邊落座,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。
霍檀側眸,兩人相視淺淡地笑了笑。
不需要多說什么,彼此就了解心意,宛若心靈相通。
謝景楓拉回神思,忽略舉止親昵的兩人。贊同地點頭:“我明白了,那現在就不管他嗎?任由他去作死!”
霍檀沉了沉眉宇:“赫連訣隨時準備功城,你做好份內之事就可以,他自會有人收拾。”
謝景楓撓了撓頭:“北漠大軍逼近的速度像蝸牛一樣,不知是在等什么,看上去并沒有準備進攻的氣勢,我們軍中有種情緒,看似振奮人心,實則有些低迷。”
霍檀微抬鳳眸:“什么情緒?”
謝景楓嗨了一聲,擺手道:“還能是什么?都覺得有你在,潼關是永遠攻不破的城池唄,所以大家都有懈怠的心思,加上穆允的搗亂,真是一言難盡。”
霍檀不語。
現在潼關的士兵,都是謝家接管的,他們大多數本來都是霍家帶出來的,兵權被奪后,風氣逐漸也變了。
事實上,那些暗地里誓死追隨霍檀的將士,已經脫離謝家的掌控。
留下的,只是一群烏合之眾。
潼關在他們眼里固若金湯,其實已是一盤散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