須臾,他吩咐侍從:“慶功宴繼續,水軍加緊訓練,春來之時便是我進攻寧江之時。”
侍從垂首應允。
赫連訣的語氣中滿是無奈與認命,同時又含著對寧江的期望。
畢竟他培養的水軍,這些年不斷壯大,是霍檀怎么努力都達不到的。
現在與大慶隔江而望,離他的宏圖大愿終究是近了一步,他還是應該高興才對。
另一邊,霍檀的船在接近被火燒得快要沉沒的船時,讓人搭起了木板,將謝景楓他們悉數救到了船上。
謝景楓拉住霍檀的手臂,顫抖著嗓音:“霍兄,你快救救青瀾。”
霍檀凝眉,彎身探了下青瀾的脈,然后朝采苓說:“你先帶她進船艙止血涂藥。”
說完,她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采苓。
謝景楓神色松動:“霍兄的意思是青瀾還有救?”
霍檀語氣平淡:“暫時死不了的,不過…”
她暼向青瀾,嘴角勾起一抹冷意:“胎象倒是挺穩的,不知是青瀾姑娘底子好,還是孩子生命力頑強呢!”
青瀾目光一頓,蒼白的嘴唇動了動,垂著眼瞼沒有說話。
須臾,謝景楓和采苓將青瀾扶進船艙,因為受傷的位置在胸口,謝景楓自知留下會很尷尬,很快就退了出來,站在船舷邊吹著冷風。
付瑤扶著船舷,精致的妝容被煙和火熏得有些狼狽,她蜷縮著身子,眸子里的恨意依然濃厚。
她抬了抬眼皮,瞅向霍檀:“你為何要救我?”
霍檀淡掃了她一眼,自己與她毫無瓜葛,她的死活確實可以不管。
可是她是德妃的親妹妹,是穆淮的親姨母,她的所作所為除了對謝靖的愛恨情仇,還有睿親王的枉死與德妃的忍辱負重。
氣氛默了一瞬,霍檀溫涼地說:“該死的是謝靖,而不是謝景楓。”
付瑤輕蔑地哼道:“斬草不除根,留著這個禍患,你可有替他考慮過?”
她口中所說的他,是穆淮吧。
霍檀的語氣依然很淡:“我自有留他的理由,你心中有恨,應該去找害你的源頭,當年那些事發生時,謝景楓尚未出生,罪不及他。”
付瑤咬牙,氣怒地說:“他怎么就看上你了?你們不會有結果的。”
霍檀怔了一瞬。
忽然想起慶帝曾指婚柳盈盈與穆淮,現在想來大概也是付瑤的計策。
她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姐姐的兒子,表兄妹親上加親,待穆淮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皇位,柳盈盈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。
德妃也是如此想的嗎?
那她對趙婉兮,純粹只是想利用,從而拉攏趙家!
柳盈盈與穆淮…
近親結婚,想想都覺得恐怖,霍檀收斂起膈應的情緒,淺淡一笑:“就是看順眼了唄,你籌謀再多都是無用功。”
付瑤的身軀虛弱地靠著,眸光迷惘。
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,她家女兒那般出眾,肯定是要嫁人中之龍的。
船很快就靠了岸。
相比混亂不堪的潼關,此時的寧江城顯得靜謐和諧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