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里,她忽然認真的看了看江筱禾,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:“我就說,我就說嘛,總覺得你很像自己認識的一個人。這個人,可不就是江茂才嘛,你跟他至少有六分相似!余下四分,跟他的妻子很像!這么說來,你還真的可能,應該是姓江的!”
“對了,你這是打算認祖歸宗,跟喬家徹底鬧翻?不是啊,苦菊啊,如今不是時候啊!如今,江家的人,處境不太好啊!你這個時候撞上去,可不明智啊!”
見江筱禾沉默不語,又連忙勸說:“再說了,以喬家的人品,如果扯開了說,這家人不一定還會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!到時候,江家的處境,估計會更加不好了!”
江筱禾點點頭:“謝謝主任,我知道了,我暫時就改個姓,不會輕舉妄動!”
余主任有點煩惱:“可是,你不公開自己的身世,如何改姓啊?這樣,現實不允許啊!”
江筱禾:“余主任,我外婆姓江,我可以說跟外婆姓!”
“跟你外婆姓?牛小娟會同意么?你外婆,會同意么?”余主任表示擔心,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。
江筱禾卻胸有成竹,又扔下一個對于余主任來說,很意外的消息。
“牛小娟,并不是我外婆的親生女兒,我外婆是后娘!我外婆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,但是從小到大,牛小娟一直不遺余力的陷害我外婆,抹黑我外婆的名聲。如今,我外公早已不在了,牛小娟跟我外婆家就斷絕了關系,再也沒有來往了!她恨我外婆一家,我外婆一家,對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齒!”
“對了,在我八歲那年,有一次牛小娟心情不好,沒頭沒腦的打了我一頓,打的一個月都下不了床。喬家不送我去看醫生不說,還不給吃不給喝,要不是外婆知道了可憐我,好心把我接去家里照顧了一個月,我估計都活不下來。”
“哎,咱們街道,怎么有這么不堪的人家。”余主任萬分感慨,嘆了又嘆。
江筱禾誠懇請求:“余主任,還請你可憐一下我,喬這個姓氏,苦菊這個名字,我是一天都不想多用了!請余主任幫我,要打點的費用,就從那三百塊工作轉讓費里出!”
余主任沉默了一會兒,終于下定決心:“好,我答應你!這事雖然有點麻煩,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辦成!只要你外婆沒有意見,出一份同意書,你自己出一份跟外婆姓的說明書,就不會有什么阻力!”
畢竟,又不是干什么壞事,也沒有損害國家、社會跟什么個人的利益。
又道:“那三百塊錢,還是要給的!這統計員是技術崗位,有價無市,三百塊錢已經是我占大便宜了!這樣,你下鄉去也不知道多少年能回來,我再給你一些全國糧票,一些工業券跟布票、糖票吧!棉花票,我手頭剛好有幾張,你拿去買一些棉花,抓緊去裁縫鋪做一套棉衣棉褲吧!”
既然知道,對方是熟人的女兒,就不能占那么大的便宜了。
江筱禾也沒有跟她客氣:“行,那就謝謝主任了!我這就跑一趟外婆家,爭取今天就把外婆的同意書拿到手!到時候,插隊的名單里,還請主任改成江筱禾這個名字!”
外婆家,就住在不遠處的郊區。出了城門,往南走五六里路,就是牛家莊。
江筱禾每年都會來兩三次,看望外婆,農忙時搭把手。為此,這也成了牛氏打罵折騰她的借口。
不過,外婆家,是她唯一可以得到親情跟溫暖的地方,她舍不得放棄。所以,不管牛氏如何懲罰她,每年她都堅持會來外婆家幾次。
這些年以來,她一直很用心的,維系著跟外婆一家的關系。節假日,會偷偷的去山里挖草藥,賣給收購站。積攢下來的錢,就拿去買禮物,孝敬外婆,也會帶一斤半斤的糖果給幾個小孩子甜甜嘴。
外婆一家都了解她的情況,對她很是同情,并沒有因為她給的禮物不貴重,就有什么不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