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個時候,書房里又傳出了宋曉蕊的聲音:“祖父,這事趕早不趕晚,免得夜長夢多。不如,明天一早,咱們就借口去城里買路上備用的藥,去衙門里告官吧!”
“去什么衙門?”宋霆白了她一眼,“爺爺好歹再當了幾十年的侯爺,還是認識幾個有身份的朋友的,我直接去找安國公,他可是爺爺我小時候的玩伴呢!”
宋浩軒的聲音有了喜悅:“這敢情好!爺爺,只要安國公愿意幫忙,咱們祖孫三人一定可以得到寬待,免去罪責!甚至,還能得到一些獎勵,爺爺說不定還能恢復爵位呢!就是父親,也最多就是流放一千里,不用去苦寒之地,更不用掉腦袋!”
宋霆很肯定的點頭:“沒錯,你說的很對!家人主動自首,你父親任職的地方又不是邊關,情況確實樂觀許多,不會有太狠的懲罰!”
只是,他沒有想過的是,如今世道大亂,朝廷正要拿人殺雞儆猴的時候,又怎么可能會輕拿輕放呢?
而且,又不是他自己去自首,家人自首只能叫大義滅親!
對他這個當事人的懲罰,絕對輕不了的!能保住小命,流放三千里,估計都要偷笑了!
宋振興氣得夠嗆,出離的憤怒,心里涌起一股股說不出的悲哀跟失落怨恨。
這都是什么父親,這都是什么兒子啊!
要說這世上,他對不起的,也只有曉荷跟廣源了!
相反,父親跟一雙兒女,有太多對不起他的地方!
父親沒有個父親的樣子,讓他從小到大,不知道吃了多少不應該吃的苦頭。
父親沒有個侯爺的樣子,從小到大,因為這個,他都不知道被多少同窗鄰里嫌棄、嘲諷過。
宋浩軒跟宋曉蕊,打懂事起,就跟著閻蘿依,對他這個當父親的陽奉陰違,各種欺瞞哄騙。
這一雙兒女,依仗著閻蘿依的勢,往死里欺負曉荷跟廣。甚至有的時候,還假借他的話,指使下人欺壓克扣曉荷跟廣源的日常用度。
在外面,又借他的名頭,為非作歹。
甚至,父親把廣源關押在偏遠的田莊,隨便讓人欺辱,還有宋浩軒跟宋曉蕊的功勞。
要不是這兩人聽從閻蘿依的話,一個勁的慫恿父親,父親也未必會做得那樣狠毒。或許,最多就是把人關押在田莊,不讓隨意走動。
但是,干苦活累活,田莊的人欺辱廣源,父親肯定是不會聽之任之的,再怎么樣也會干涉一下。
要不是這兩個忤逆不孝的東西,廣源也不會受那么多的罪。
也幸好,曉荷是個好姐姐,趕在了廣源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之前,把人給救了出來。
不然,他真的不敢想象,廣源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。或許,不是被逼瘋,就是成了性格古怪的人。
好!很好!好得很!
既然如此,這樣的父親,這樣的兒女,他宋振興也不要了,也要不起了!
他悄悄的,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。
然后,麻利的收拾好了金銀細軟,以及幾套換洗的衣服。又悄悄的,叫上兩個絕對可以信任的心腹手下,三人趁著夜色,悄悄的騎馬離開了田莊。
所幸,那祖孫三人什么事都不管,對下人也一副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的樣子。一個不如意,就對下人又打又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