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宋曉荷每個月去看他,給他的錢跟糧食,他都沒有收下。
反而,還給了宋曉荷一百兩銀子,一百斤糧食。
每個月,都會去宋曉荷的家里坐一坐,每個沐休的日子,都會去幫宋廣源溫習功課。或者,陪宋廣源上山去打獵、采山貨。
宋廣源,需要父愛,男孩子也需要有一個做父親的陪伴、引導。
宋曉荷就沒有反對,每次都會留他在家里,吃一頓飯。
若是遇上大風大雨,還會開口,留他在家里住一個晚上。
在弟弟臥室的隔壁,給他騰出了一個臥室,那原來是弟弟的書房。如今,把書房移到了偏房。
三個月過去,宋曉荷確定了,父親沒有倚老賣老,沒有依仗父親的身份,對她跟廣源指手畫腳,橫加管束。
于是,就私底下找到老族長。
“二爺爺,我爹已經悔改了,又已經跟渣爺爺以及閻氏的一雙兒女決裂了。要不,就讓我爹歸宗,讓他入住長房的老宅吧!”
老族長很認真的問:“你真的想清楚了?要知道,你做出這樣的決定,往后就會多很多的麻煩!畢竟,你爹還年輕力壯,肯定是要娶一房新的妻子的。”
宋曉荷的氣勢一下就變了,變得強勢凌厲:“不!二爺爺,你誤會了!我跟廣源的意思是,即便讓爹歸宗,入住老宅,他也不再是我跟廣源的當家人!他只是我跟廣源分了支的父親,只有血緣上的關系。”
頓了頓,她又補充道:“就好比人家過繼了的兒女一樣,我跟廣源的婚事大事,生活瑣事,他其實都沒有資格插手!只有我們樂意讓他管的時候,他才能說上話,不然他就管不著!”
“啊?這樣啊?”老族長被她的話,給刺激得瞪大了眼睛,滿臉的不敢置信。
這歸宗了,還不讓父親做當家人,要跟遠親一樣。
這一個村住著,宋振興又不是在京城,低頭不見抬頭見的。
這樣,真的好么?
這樣,會不會太過了?
宋曉荷語氣堅定,十分認真:“二爺爺,你莫非忘了?有后娘,就會有后爹!我爹如今看著還行,是真心想要對咱們姐弟倆好,但是他還年輕力壯,總是要娶新媳婦的!過去,在京城的時候,他娶了新媳婦,可不就是變成了后爹么?”
宋廣源在一邊幫補:“就是啊,二爺爺,后娘的虧咱們已經吃過一次了,而且還是大虧!好幾次差一點,我跟姐姐的命,都要沒了!這樣的虧,咱們姐弟可再也吃不起了!小虧,咱們可以吃,也不在乎!但是,性命攸關的大虧,可真的不能再吃了!”
小小少年,把這一番話,說的聲淚俱下,好不凄慘。
老族長的心一下就軟了,這段時間,被宋振興的知錯就改以及彬彬有禮,給軟化的一顆長輩的慈愛心,一下子就又堅硬了起來。
沒錯,宋振興如今確實可憐,他其實早就想要找一下宋曉荷,跟她說一聲,讓宋振興歸宗的事情。
可是,此時此刻,他恨不得打一下自己的嘴巴。
論說可憐,還有誰,比宋曉荷姐弟二人可憐啊?
好好的侯府嫡長孫女、嫡長孫子,從小到大,那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?
后來,侯府倒了,宋振興去外地赴任,卻狠心把曉荷跟廣源拋棄。反而,把那個毒婦的兒女帶在身邊,這得有多狠心,多糊涂,才能做出這樣的糊涂決定來!
事實證明,無論是宋霆夫妻二人,還是宋浩軒、宋曉蕊,都是白眼狼,都是心腸歹毒的、沒有道德底線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