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最后他還是沒忍住，匆匆忙忙的跟程老說了一聲，來不及多想就急匆匆的趕去姜家了。“爺爺，我剛去張醫生那里拿了藥，等會吃過飯，在吃藥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。”
程淵低眸看著程老拿著水杯喝水的樣子，輕聲開口。
“好。”
程老喝了兩口水，溫熱的水流順著口腔劃入喉嚨，讓他原本因為咳嗽咳得火辣辣的，喉嚨瞬間就好了很多，對著自己的孫子露出了一個笑。
實際上他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。他的身子他最清楚了。
從被貶下鄉到現在一直都拖著一口氣，若是吃藥能好的話，他早就好了，哪還能到現在還是這副樣子，
程老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，再加上他遇到的那些事情，就算是這藥的作用再好，也彌補不了他心里的那塊傷疤。
這是心理問題，若不是因為程淵這個孫子，他還沒有親眼看著他長大，還有這一個愿望吊在心口，程老估摸著他可能早就撐不住走了……
哪像現在一樣，整天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。
什么忙都不幫不上，家里的活什么也干不動，還有讓自己的大孫子小小年紀就要掙飯錢跟藥錢，為了讓他吃上藥，程淵可以忍受幾天不吃飯。
這些程老都知道，所以他心里才這么糾結，這么懊悔……
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應該那么放任老二那個畜生！否則現在這些事情都完全不會發生，程淵也能好好的生活，在大城市里面上學不缺吃不缺穿的。
哪會像現在這般，缺衣少食，被小孩子羞辱，整天為了那點錢累的沒有閑時候。
有時候程老都想，他都是這么一個廢物了，干脆死了算了也省的拖累程淵。
但是每次一對上程淵那張倔強的雙眼，程老并便不自覺地放棄了這個想法。
對啊，如今這個世道，程淵真的只剩下他一個親人了。
如今他還活著，所以還能給小孫子帶來一點庇佑之地，讓他能夠安睡。
可若是自己死了呢——
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一個無條件的保護程淵的人了，所以他要活著，要好好活著，看著自己的孫子長大成人。
心里懷揣著這個想法，程老一次次的戰勝病魔，堅強的活著。
但不是每次都會戰勝的，程老已經明顯的感受到他越發的力不從心了，現在他已經連起身倒杯茶都是個問題了。
他可能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了……
“爺爺，吃飯了。這是姜奶奶給的，您嘗嘗。”
有張月茹給的飯菜，程淵就沒必要再繼續做飯了，直接把這些飯菜熱一熱就能吃了。
他估摸著爺爺早上可能就沒吃好飯，現在肯定餓了。
“好，”
程老被把破腦子里的思想，昂頭看了看自己小孫子的臉，微微一笑，接過饅頭咬了一口。
“這饅頭可真香，淵兒，忙忙碌碌這么長時間，你也餓了吧，快多吃點，你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，萬一營養跟不上，以后不長了，就是個小矮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