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芙辛還沒有租進來的之前,她就已經在這里了。
芙辛每天都能聽到隔壁她深夜哭喊,以及摔東西噼里啪啦的聲音。
房子隔音效果很差,她為此苦惱的買了耳塞。
不過她也沒有去找過女人麻煩,因為她覺得她很可憐。
當然,暫時拋開拿人手短,吃人嘴短。
女人有時在外面喝醉了,找不到家門會誤敲她的門。
經常這么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悉起來。
但凡有什么好吃的,就會端過來叫芙辛一起吃。
想來偶爾又省去了一筆吃飯的開銷,就令人心情愉快。
女人收起被子往里走,回頭剛好與她對上眼。
“我今天煮魚,過來一起吃。”
“好。”
芙辛也不客氣,正好不為今天的午飯發愁了。
酗酒歸酗酒,女人做飯還是很不錯的。
當然,平時飯也不是白吃的,芙辛也會用打掃房間來回報。
記得第一次去女人房間時,打開門撲面而來的一股嘔吐物的惡臭,使得她如今想起都是一陣惡寒。
也第一次知道還有比她更懶的人,一個小小的獨間都如此雜亂不堪,還沒有外面的公廁干凈。
她少不了會在心里吐槽幾句。
“我拿了兩根香蕉,一會就當飯后水果吧。”幾天沒有來,這房間里又全是亂扔的酒瓶和吃完的零食垃圾。
芙辛擇了一處稍微干凈點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女人的房間只有一個茶幾一個床墊一個做飯的小鍋。
沒有凳子,就只能坐在地上,還好茶幾比較矮,剛好適合坐在地上吃飯。
“加了一點豆芽,你先嘗嘗。”女人端著一盆水煮魚放在了茶幾,又順手遞給芙辛碗筷。
芙辛也不客氣,夾了一筷子塞進嘴里,嘟囔道:“大廚,味道剛好。”
聽到贊賞,女人舒展開平時緊皺的眉頭,嘴角向上拉:“多吃點。”
說著在她對面坐下,隨手開了一罐啤酒。
“少喝點吧。”芙辛夾著菜往嘴里塞,沒抬眼,故作隨意的一說。
女人愣了愣后抿了一口啤酒,放下罐子。
拿過一旁的筷子,往芙辛碗里夾了幾片魚排。
“吃魚的時候要少說話,以免卡刺。”
“我……過幾天要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芙辛沒多問。
“我也就這三件物品,我不打算拿走。”女人掃了一眼房間。“如果你不嫌棄,需要的話就拿走吧。”
“那,太好了。你這口某寶的小鍋,我想要好久了。”
想來芙辛不知道做飯是否好吃,跟廚具的關系沒有多大。
“噗呲。”女人聽著她故作夸張的語氣,不由笑起來,半晌又哭喪著臉。
“你說你,我們好歹也認識這么久了,也不知道挽留一下姐姐嗎?”
“那我讓你留下,你就會留下嗎?”芙辛抬起頭,眼神灼灼的注視著她。“就好比剛剛我讓你少喝一點,你不還是照喝不誤嗎。”
“既然你已經決定好的事情,我多管閑事來摻和一下又沒有什么作用,我又何必呢。”
芙辛說話一向直白。
“……”女人噎住,不知道該怎么接話。
“我只希望你搬走后的生活可以步入正軌,不要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。”
“人生何處不相逢,何必為短暫的離別而傷懷。”
“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這里本已是最低處了,你之后所去的地方自然會比這里好很多。”
400塊錢一年的獨房,還有比這更低的低處嗎?
既然她要走,肯定是要換到更好的環境。
或許已經和父母和解,要回到之前的住處了。
與其同情別人,芙辛更該同情自己。
因為一直被留下的,只有她啊。
“是啊。”女人沉默了半晌笑起來,說兩個字。
芙辛站起身:“我吃飽了,回去學習了。”
“嗯。”女人點點頭。
帶上門,走時透過窗她看見女人把抿了一口的啤酒丟進了垃圾桶。
她的話居然起了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