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蟄也就是隨口一問，伸手拿了瓶蘇格蘭威士忌，放桌子上淡淡道：“喝這個吧。”
李勝利渾然沒有被擠兌后的尷尬，坐在對面笑道：“聽說你在米國的時候，移民局的人去找你了？都談了些啥？沒好事吧？”
“路子挺野啊，我在米國的事情你都能知道。”方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，眼神譏諷。
李勝利絲毫不把諷刺當一回事，只要方蟄不攆走他，一切都不是事。事實已經無數次證明，想賺錢，想多賺錢，就得抱住這根大腿死不撒手。
拿過酒瓶，給玻璃杯里倒一杯，推給方蟄：“我哪有這個本事，都是南夏說的。”出賣南夏的時候，李勝利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，相比那孫子也沒少出賣自己吧？說著話，李勝利沖李萍喊：“姐，有冰塊么？純的太烈。”
李萍出來開口罵：“屁事真多，別的本事沒學到，學了一堆沒用的破習慣。”話是這么說，還是從冰箱里弄了兩排冰塊出來，敲打一番收大碗里放桌子上。
“你這應該弄個不銹鋼的冰桶，再弄個架子，那才……。”話手一半李勝利就閉嘴了，因為李萍手里的碗舉起來，準備砸的意思很明顯。
“別生氣，回頭我弄好了給你送來，真不是我矯情，這不是給方蟄準備的么？”這話一說，李萍把碗放下了，扭頭去了廚房。
方蟄對這家伙的臉皮是真的服氣，自己要讓人這么對待，那真是要拂袖而去。
“別這么看著我，我知道你啥意思。這屋里一個是我姐，一個是我姐的男人，你說我有必要為了點虛無的面子要死要活么？”
這話你還真的承認有道理，他就是這么死皮賴臉的跟你拉近關系，你還不好發作。
“你們帝都的老爺們，不都最要面子么？”方蟄奇怪的問，李勝利呵呵一笑道：“那得分跟誰。我跟你，我要面子干啥？還是你會對外說去，只要沒人看見，我面子就沒丟不是？再說了，有的人是給我面子了，背后下刀子的時候，手都不帶軟一下的。你這里再怎么討厭我，最多給我打一頓，至少不會坑害我。別說什么你沒那個能力的話，我知道你坑很簡單。”
“屁話，我都坑誰了，讓你這么誤會我？”方蟄端起杯子喝一口，閑聊還是能獲取很多信息的。至少方蟄現在想知道，這個圈子里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。傳統商業圈的人怎么看，方蟄真的不在意，但是這幫人的看法很重要。
“你是不坑人，但坑你的都倒霉了。上回銀行貸款的事情還記得么？好家伙，停了你的貸款，你跑特區是投資兩千萬美元，松江市班子開會的時候，一號直接拍桌子，二號也聲色俱厲的要追究責任。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抓經濟建設，哪都缺投資，尤其是外匯。就你那個飛達電腦，投資是兩千萬美元，實際上進口零配件需要的外匯比這數字大的多。可是誰會去關心進口需要的外匯了？真正被反復提起的，是你的外匯投資。”
這話說的很明白了，現在是外匯投資受歡迎，將來是外企收購受歡迎。
一陣濃香傳來，方蟄停止思考李勝利說的話，扭頭看身后，李萍雙手捧著一個砂鍋出來：“老母雞湯，大補。”這東西是不是大補真不好說，反正國人很堅定的認為老母雞湯就是補。
李萍動手給盛一碗，放在方蟄面前就回去了，李勝利在一旁嘖嘖道：“以前小時候，我姐對我可不這樣。所以啊，女生外向，我就算做了再多不對的事情，也請不要遷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