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蟄也豁出去了,想了想,組織了一下語言:“不改不行啊。包袱太重了。還有一個問題不能不重視起來,改革初期各省在引進技術這一塊,出現了很多重復建設。浪費了不少來之不易的外匯,國家現在沒錢,地方政府也不富裕。國家要集中力量辦大事,改革不可逆了。”
董副主任很突然的出聲:“改什么呢?”
方蟄沒有中招,停頓了一下,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大佬,得到他鼓勵的眼神后卻選擇了搖頭:“不知道,我只知道,從偉人南巡之后,國家改革大幕開啟了。具體到怎么改,我這種小人物可說不上話。我也不敢亂說,畢竟我只是個畢業不久的年輕人,很多事情看不清。”
“說嘛,就當是朋友之間的閑聊。”尹DSZ隨意的一句,把正在抽煙的方蟄給嗆著了,連連咳嗽,眼淚都下來了,好不容易平息下來,方蟄面帶苦笑:“領導,可不敢開玩笑。到了您二位的層面,我亂說話要負責的。”
“你還真看得起自己,你說什么我們就信啊?”董副主任笑了,還不耽誤打趣一句。
方蟄聽了這話便笑著搖頭道:“那是,我不過一介草民,說也沒人聽,說也沒啥用處。”這話聽的尹SFZ把臉都拉長了,方蟄趕緊補救:“那我就胡說八道一番好了,反正不用負責。”
停頓了一番后,方蟄有點上一支煙,緩解一下兩位大佬目光帶來的壓力,讓手不要那么抖之后,這才緩緩道:“從目的上看,改革是為了解決錢的問題。不外開源節流兩種選擇,國家如何開源?當然是鼓勵地方發展經濟和稅務改革,節流就更簡單了,丟掉包袱輕裝上陣。”說到最后,方蟄的語氣也變得堅定了起來。
現場只有三人,連秘書都沒在。
方蟄艱難的把話說完,尹FSZ脫口而出:“你怎么就下海了呢?”
董副主任停頓了一下才嘆息道:“可惜了!”
方蟄笑道:“按照分配原則,我被分配到了原戶籍所在地,江淮省江城市的某國企。”說到此時,方蟄再次停頓幾秒,拉高聲調:“大好青年,一身所學,如何能甘心?”
這次尹DSZ沒說話了,倒是董副主任想了想道:“看來這個分配制度存在問題啊,地方某些領導,在人才的選擇上,也存在問題。”
方蟄聽了忍不住笑道:“您這話就不對了,每年那么多畢業生,怎么可能人盡其才呢?我其實一點都不難過,反倒要感謝國家給我一個機會。我在會上的發言是真心實意的。沒有經歷過國家動亂,社會不安的人,是不會珍惜安定團結這一大好局面的。這是人性,太容易得到的東西,就不會珍惜。我讀過史書,可是很清楚當下的局面是如何來的。”
這一番話,兩位大佬不由動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