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確實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。”我低語道。
聽了我的話,依依被驚得呆了一呆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輕輕搖著頭,不肯相信。我盯著她的眼睛,對著她點了點頭,確認事實如此。
“那么,你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?”
我猜她指的是我對未來事物的描繪,以及對學校里所發生的這些事件的預測,便又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哦——”她緩緩吁出一口氣來,壓在心中的疑慮似乎也隨著捎帶出一些,好受了一點兒。
我向旁邊熱烈討論的人群望過去,見沒有人關注這里,便低聲繼續說道,“依依,你有什么想問的,我可以慢慢解釋。不過,現在有點不太方便,以后——”
“嗯,我明白。那明天書婷的事兒處理完了,你一定要告訴我。”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做了承諾。
在識別姚書婷家陌生人的騙子身份后,第二天清晨,同學們依計行事,將那個冒充公安的壞家伙誘到學校進行抓捕。
昔日情景再現,到學校接書婷的騙子被我們哥幾個堵在小河沿水泄不通的早市中,一頓拳打腳踢后扭送到學校保衛科,隨后被送到了屬地派出所。
由于我的預先提醒,書婷的及時警覺,同學們的齊心協力,“假便衣行騙事件”結局圓滿,壞人被抓,書婷家未受到絲毫損害。事后,雪冰跑到我身邊夸我料事如神,書婷消除戒備,對我表示了謝意。待事情告一段落之后,我重又認認真真回顧了整個事件的經過,發現除了初始階段,與曾經的那個略有差異外,其他進程幾無二致。這個結果雖然不出所料,卻還是讓我感到有些愕然,在腦海中進一步強化加深了穿越之初得到的那個認識——即使重新來過,周邊事物的發展終究不會緣于我個人愿望而有多大的變化。轉而又想到,那依依呢?
由于這次事件,小清籌劃的交誼舞活動延遲。趙凱、海波那幾位籃球先生與年輕老師約戰的計劃卻未受影響,開始著手準備比賽。雪冰新近增加了吹笛兒的愛好,不過并未因此耽誤籃球訓練。我也曾弄過竹,現如今這愛好卻不比從前,偶爾無聊時才會搶過竹笛兒來兩下,惹得雪冰一臉驚奇。那個學國畫兒的興趣小組,我沒有參加,知道依依不感興趣兒。當然,也是因為提前知曉依依進了讀書小組,這次我搶先報了名。
平時上午課程滿滿,下午又是各種活動,同學們都是集體參與,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履行對依依的承諾。不過參加集體活動時,我并沒有從依依那里感受到任何急于了解情況的暗示,她一如往常態度嫻雅、落落大方。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周末,大掃除后,走讀的、住宿的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校園。我見依依沒走,捧著本書在看,就也不急于離開教室——反正我也是無家可歸。
漸漸地人越來越少,最后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,靜悄悄的。這場景似曾相識,眼前有些恍惚,心開始怦怦亂跳,不知曉是否前世因果輪回。空氣中隱隱又起了波動,教室里的桌椅、前面暗綠色的黑板、棚頂的吊燈都似在這波動里有融化的跡象,令我大驚,勉勉強強斂住心神,不敢再生幻想,腦子慢慢冷靜下來,那波動才又緩緩歸于寂寞。此時已是心如皎月、襟懷坦白,只依稀企盼著那份單純的美好。
“依依,你不會是在等我吧?”我半開著玩笑。依依聞言抬起了頭微笑著對我說,“你說呢?”
我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,走到依依對面坐了下來,近距離細細地端詳著她。這么近的距離,單獨與依依坐在一起,在我的回憶中僅有不多的那么幾次,印象最深的那次還是坐在春游的大巴上,是個巧合,一路上我們也沒有過任何語言上的交流。那次出發的早,路途顛簸,依依很快便睡熟了,輕輕地依在我的身畔。我不忍驚動她,佯裝瞌睡伏在前排椅背上,一任她枕著我的肩膀,直到悠悠醒來……
望著眼前的依依,那曾經閱讀過的文學作品中一段描寫女子的文字,隱隱浮現于腦跡,“她,面容清麗、氣度優雅,似云霧中若隱若現的山櫻……”依依把手中的書推到一旁,用書簽夾好,單手托起腮來,抬頭望著我,等待我的解說。
“那好吧,你想從哪兒聽起?”
“就從穿越說起吧。”
依著依依的意思,我從穿越前的那刻開始說起,詳細地介紹了穿越前后發生的一些事情和感受,講了如何想辦法盡快融入現在這個環境,講到剛剛穿越過來遇到的困境,以及如何冥思苦想一一地解決這些難題,還講到了試圖去做的一些改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