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什么候起雨已經停了,云朵散開來,太陽偶爾從云端空隙處露出笑臉。
沒多久,我們就走到了路的盡頭。
路邊的院落還是記憶中的那處院落。見到正房前面正是那棵果實累累的大梨樹,心中不免又生出感慨,曉得若干年后青山溝成了頗有名氣的景區,百姓遷出山野,這些個院落也都消失了,代之以商業氣息濃厚的旅行小客棧。
石塊磊起的院墻有半人多高。越過墻頭兒可以看到里面有位三十來歲的大嫂,穿著粉格小衫兒,白凈面皮,正蹲坐在門前石階下的一條小板凳上,低頭抱盆洗著衣裳。
“嫂子,這里是白書記家嗎?”我隔著院墻向里喊道。
“是啊,你們是——”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計,抬起頭來看向我們。
“我們都是學生,聽朋友介紹過來的。”我說道。
“你們也是畫畫兒的嗎?”大嫂抬起胳膊,用手背輕輕抹了抹前額。
“噢,不是。就是假期到山里玩兩天。”說著的時候,回身望了望幾位同行的伙伴兒,大家跟著點頭。
“進來吧。”大嫂起了身,又回頭向屋里喊,“那口子,來客人了。”
推開柵欄門,身后幾個小伙伴隨我魚貫而入擠了進來,一下子就把不算大的小院兒都塞滿了。不大會兒功夫,從屋里走出一個漢子,正是那位白書記。他上身套著一件戶外受好者喜歡穿的攝影馬甲,腳上穿著一雙解放鞋。我仔細端詳兩眼,看到他比記憶中的似乎要年輕一些,身體強壯有力,只是臉上還是那樣紅堂堂的。
“他們是來玩兒的,想在這兒住兩天。”大嫂甩了甩手上的水,對他的漢子說道。
“是白書記?”我迎了上去。
“嗯,你們——是?”白書記一臉驚愕。
我把之前說過的話兒重新對這位白書記學了一遍,得到對方默許后,又問清了是否有足夠的房間,談妥了每天吃住的費用,希望吃到嫂子燉的河魚,并希望可以在湖里劃劃小船兒。當然,許多事情我都有過經歷,知道該如何去談。
“放心吧,住這兒保證讓你們玩得開心。我家里沒有船,不過可以借兩條來。村里這兩天組織民兵訓練,有點兒忙,有什么事和你嫂子說就行。船嘛,下午就能借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