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他緩緩揚下手里的粉末,丫鬟小廝嚇得跪了一地,只戚詩染一人還穩坐在圓凳上,紋絲不動的看著他。
藍星河隨手指了一個跪在地上的丫鬟道:“你,去給小姐熬一碗墮胎藥來。”
丫鬟心虛的看看他,又看看戚詩染,動都不敢動一下。
他們家姑爺是個修為了得的修士,他們都是老早就知道的。
平時他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便好,可這真生起氣來,誰不害怕啊!
戚詩染召小官的事也早已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,街里街坊的就是懼著他藍星河這個人,才不敢對此事大肆議論的,這么大一頂綠帽,也虧他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能戴得下。
“現在就去。”見丫鬟紋絲不動,藍星河提高了聲音道。
那丫鬟一個啰嗦后,忙不迭的爬起來,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。
戚詩染卻是淡然一笑,吩咐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道:“讓人去攔著老爺和夫人點兒,這么大動靜可別再把他們嚇到了,你們都退下守到院外去吧!”
“是。”丫鬟應下。
“對了,墮胎藥你親自去熬吧。”在丫鬟臨走時,戚詩染突然補充道。
“是。”那丫鬟又應了一聲,不安的看了戚詩染一眼,還是退了出去。
廳堂里只剩下他們二人了,戚詩染看著藍星河,平靜的問道:“星河,如果說孩子在我在,孩子亡我死,你還會要我打掉這個孩子嗎?”
“沒有如果,戚詩染,我可以原諒你,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。既往不咎,下不為例,但這個孩子不能留。”藍星河額角青筋突起不容置疑的怒喝道。
“呵,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大度啊?”戚詩染不由得苦笑,笑得言不由衷。
她還真是好本事,這回是終于把人給氣出來了,他為什么不繼續躲著,一直躲到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呢?
戚詩染站起身來,亦步亦趨的走到藍星河面前,定定的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。
冷聲道:“藍星河,我不過是你修仙大道上該歷的一個情劫而已,你為何要如此較真,不肯放過我呢?這一切都是我的錯,是我錯愛了你,行了嗎?我想要生下這個孩子,你若容不下他,我們便好聚好散和離吧?從此兩不相見,也兩不生厭。”
“你,你都知道了?”藍星河愣怔。
“是,都知道了,你病得迷糊之際什么都告訴我了。我只是不明白,我從未阻止過你求仙問道,從認識你起就是支持你的,藍星河,究竟我是你的劫?還是你是我的劫?我累了你知道嗎?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,也不想再愛你了。”戚詩染凄然道。
“不,詩染,我不要和離,我也不要跟你分開,你把孩子打掉,我們就重歸于好,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好不好?我會有辦法的。”藍星河急道。
“你能有什么辦法?你的辦法就是一直躲著我,冷著我,消耗掉我所有的熱情和對你的愛,藍星河,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?”戚詩染控訴道。
藍星河攬住戚詩染的肩頭,還想解釋什么時,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,“小姐,藥,藥好了。”
“端進來吧。”戚詩染應道。
她推開藍星河,漠然道:“星河,我從來就不是你修仙路上的障礙,你的障礙是你自己。你不想要這個孩子,我聽你的就是了,但愿你今日的決定,他日不會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