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長生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簪子,走上前去,與她并排站在一起,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“公子娶我,不會覺得有遺憾嗎?”憐花感覺到了他的靠近,開口問道。
管長生心道,不娶才會終身遺憾。
憐花卻不等他開口,繼續道:“我的眼睛不能視物,娶了我是你一生的累贅,將來也會是你被人取笑嘲弄的話柄,公子不會后悔嗎?”
管長生握緊了手里的簪子,片刻又松開。
他牽過憐花的一只手,將簪子放進了她的手心里。
憐花握著簪子,摸了摸,感受了一下后,道:“梨花簪,玉質的?該是上好的極品玉吧?”
簪頭上的并蒂梨花,雕刻得栩栩如生,玉質細膩溫潤,觸手生溫,定是極貴重的。
“是白玉梨花簪,你看,你的眼睛雖看不見,可也沒有影響你對事物的判斷不是嗎?”管長生道。
“你……”憐花還想再說什么時,卻被管長生厲聲打斷。
“沈憐花,你再不情愿,說再多,也改變不了我要娶你的事實,想那么多作甚?安心待嫁即可。”
他語氣生硬的說完,拿過了憐花手上的簪子,卻是動作輕柔的將簪子插在了她的發髻上。
“以后,便喚我長生吧,既做了我的妻子,我定會敬你、護你一生。”
憐花一個晃神,撐著腦袋的手臂有些麻,頭也是差點磕在了矮幾上。
夢里那些場景是她的前世嗎?
“長生。”
她呢喃自語著這個名字,取下了發髻上的簪子,白壁無暇,晶瑩剔透。
這簪子?竟是管長生送她的定情信物嗎?
她如今是全都忘了,只知這簪子有靈,是丟都丟不掉的跟了她千年。
她揉了揉腦袋,回憶著在夢境中看到的管長生的模樣,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。
可明明自己魂穿入夢境時,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啊?她甚至都能讀懂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與感受。
憐花有些茫然,她想他們之間定是有著很深很深的糾葛。
三世嗎?他說他尋了她三世。
還有他口中念叨的心兒,那是曾經的自己的名字嗎?
憐花忽覺頭痛欲裂,越是想努力憶起什么,頭痛就越發劇烈。
她踉蹌著起身打開門,出了小院,入目的仍是一望無垠的野花草地,還有大片大片的藥園。
一如先前自己剛入谷時所見到的景象,只此刻已不見了孫三娘,和若貍二人的身影。
“回夢軒?”憐花喃喃自語道:“孫三娘,你究竟是何人?這是你特意為我設的局嗎?”
她入了這萬芳谷,法力還真就一點都使不上,現在就連現實和夢境,都有些傻傻分不清了。
究竟還是自己大意,太過于信任那孫三娘了。
她有些焦慮,也有些煩躁,可自己此時唯一能做的,好像除了等就只能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