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少公子突然間說要娶親,婚期是十分的急,娶的還是管家莊聞了名嫁不出去,還年長自己三歲的盲女。
老爺和夫人雖不怎樂意,不過二老是早就打好了只要他肯娶妻,將來少不得再給他納幾房貌美妾室的念頭,便將這婚事也是操辦得風光無兩。
輕鴻是自少公子決意娶親時,就定下了派過來伺候少夫人的。
她雖年歲小,卻是個機靈有膽識的,又是管府的家生子,自小在府中長大,頗得管長生信任。
放眼整個管府,興許就只有輕鴻一人認為,少公子是愛極了少夫人的。
其實從他決意娶她起,他就沒在意過別人的看法,一心只顧忌著少夫人的感受,有夫如此,婦復何求!
管長生看了眼前人片刻,并沒急著掀蓋頭,而是上前去與憐花并排端坐在床榻上。
他看著她紅蓋頭下那無處安放的手,那雙手算不得細膩,甚至還有些粗糙,顯然是摸索著做過灑掃的。
憐花雙手絞緊了手里的帕子,擱在雙膝蓋上隱隱緊張不安。
管長生將自己干燥溫暖的大手覆了上去,那雙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。
“憐花,我們成親了,愿余生恩愛不疑。”管長生感概道。
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,許久后,沈憐花囁囁道。
“是,夫君。”
“不必如此拘謹,以后喚我長生就好。”
“好,長…”
憐花長生二字還未喚出口,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,還伴有輕鴻數落來人的聲音。
“何事?”管長生問。
“少公子,管榮有急事尋你。”門外傳來了少年的聲音。
這是管榮的聲音,憐花對這個聲音已有幾分熟悉了。
管長生應了聲知道了,卻是沒有立即起身離開。
他放下手里的喜秤,一雙手已將大紅的蓋頭掀了一半了,想了想又放了下來。
溫聲道: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憐花微微頷首,紅蓋頭隨著點頭的動作飄動著。
管長生本已起身準備離開的,突然又倒了回來。
他單手扶住憐花的后脖頸,附身湊上前隔著紅蓋頭,準確無誤的吻在了憐花的唇上。
雖是一觸即離,卻早已在憐花心口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她能肯定,自己那一刻是連呼吸都忘記了的。
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還在她耳畔,細語了一句“等我回來。”
憐花大腦一片空白,只聽到了自己不受控細如蚊蠅的一聲輕“嗯”。
管長生匆匆離開了望心閣,之后就沒再回來了。
憐花由先前的心如鼓擂,直等止油盡燈枯,心如死水。
說什么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一大喜,說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,有什么天大的大事,能大到讓新郎官可以一去不回的,不過是洞房里的那個人,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