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將仍絮叨著之前的話。
“只要大當家伏法,其余人都可平安。您更能一躍成為朝中新貴,何樂而不為呢?守著黑山石為匪到底太辛苦了些,入了天子堂,方為人上人啊。”
這話講得她都有些心動了,聽起來實在讓人有種無法拒絕的感覺:“如此說來,我倒是沒有理由拒絕了。”她倒了杯酒,起身走到副將跟前將酒遞給他。
副將不敢接,她率先喝了一口。
“別擔心嘛,你的話確實讓我心動。”
副將接了酒過來,陳年的老窖,一口下去嗆得他直咳嗽。
“你覺得我這忘憂如何?”
“好酒。”
見她笑著,副將也跟著笑了起來。下一秒,那笑容便凝在臉上,而后直轉成扭曲痛苦的模樣。
她廢了副將的手臂。
這件事情可大可小,看展謹怎么跟上面說。
展謹在寨門前與她對陣,她看著眼前這個老態明顯,卻還能舞動百斤重大刀的男人,忽然生出一股敬意來。
“我生平惡事做盡,很少服誰。老頭兒,你不錯,沖你這把刀,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,棄卒保帥。”
就像副將跟她說的話一樣,把錯都推到大當家頭上,只要展謹把攻不下黑山石的問題都推到副將身上,他依舊可以做他的武陵守將,或許未來還有機會重歸都城。
副將來找她的事,展謹未必不知,他什么也沒說只有兩種可能。一是他知道不管副將說什么對黑山石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,所以無所謂。二是他和副將是一路人,他認定柏逐昔會被副將的提議打動,所以放任副將去找她。
但是對同樣用刀的柏逐昔來說,展謹的為人都藏在他所出手一招一式中,她認定這人是個正直的人,所以不想讓這樣的人過得太艱難。
展謹可以有一個不被處罰的機會,但他不要,這樣的結果她也能理解,畢竟如果接受了她的提議,展謹可能就不是展謹了。
“你是做盡了惡事,可我沒有,如果我認可了你的話,那我才是那個做盡惡事的人。老夫一生戎馬,即便如今被困死水,仍是蛟龍。二當家,我敬你一身武藝無敵,也知道你清楚是非對錯,所以我不勸你什么。今日我走了,明日你面對的就不是這冰冷的刀刃了,可那些東西,遠比我這刀刃要毒。”
一語終了,兩刀相撞,火花迸發,四目相對。
“展公,大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