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間屋子里搬出來很多東西,光是琉璃盞都有兩箱子,她就是喜歡那些艷麗華貴的東西。
柏逐昔想了想,這些日子和云霄的接觸雖然不算多,但也大致能看出來那是個什么樣的人。雖然她說著自己喜歡,無節制的讓人置辦,但她手上除了一個青玉鐲子什么也沒有。
“了安,你說一個人的性子容易轉變嗎?”她翻了個身,放下手中的賬本,看向桌前整理譯稿的人。
了安擱了筆,頗為認真地想著:“本性難移,然,欲成事者山河能改。”
她還在想云霄的事,覺得大夫人太辛苦了些。
卻聽得院外有敲門聲,不管是大夫人還是路平兒那邊的人,過來都不會在院外敲門。
“我去堂屋見客。”
了安點了點頭,放下手中的譯稿,拿過她的賬本來核算。
她不是足不出戶的大小姐,每日里要她操心的事很多,又聽聞近來江湖不安,她更是不怎么得閑。
來的是祝策,還提了兩壺酒。
“梳花樓的酒,嘗嘗。”祝策將酒往桌上一擱,大有和她喝個不醉不歸的架勢。
柏逐昔聞了聞那酒,倒也清香:“收買我?”
“說笑了,我便是把府衙賣了,真金白銀堆在你眼前,只怕你也不會多看一眼。”
“那你還真是高估我了。”
她喝了一口,花果的香氣瞬間縈繞在身周,原來祝策喜歡這種女兒家的東西。
祝策也不是那種很會客套的人,幾杯酒下肚,也把來意說了七八。總不過還是之前的事,他想讓柏逐昔下水,只是柏逐昔也不是個很容易被說動的人。
“你要的太多,我給不了。”柏逐昔覺得現下喝得也差不多了,便起身送客。
至于祝策講的其他話,她沒有很認真聽。
“云霄的事,我很抱歉。”他突然便來了這么一句。
柏逐昔腦子空了幾秒,忽而釋然:“就算你不插手,大夫人也不會讓她在武陵待太久,我們總不能拿一寨人的性命來贖罪。”
世界好像忽然靜了下來,兩人各自沉默了許久,直到柏逐昔聽見屋里傳來的輕咳。
“走的時候記得關門,我就不送了。”
她走出堂屋,很快沒了身影。祝策起身,收拾了桌上的殘局,也走了。
柏逐昔是個什么樣的人,他已經摸清楚了,這人不常生氣,大部分時候心情都還不錯。唯一的毛病是過于固執了些,不過沒關系,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,畢竟像她這樣的人不多。
如果可以通過她來改變武陵,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