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頭發生得極好,一頭青絲在水面上鋪散開來,又柔又順。了安把玩著她的頭發,看頭發在自己指尖繞來繞去。
“我把頭發蓄起來好不好,一開始可能有點短有點丑,留上兩年也就好看了。到時候你每天幫我束發,可好?”
沒有回應,他側身去看,懷中的人兒已經倚在自己胸膛上睡過去了。方才沒注意,她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在少數,世人有稱她為閻羅的,殊不知這閻羅,亦會受傷。他輕撫著那些傷痕,心下一陣難過,將她抱得更緊了些。
“再不想你受傷了,夫人。”
他沒說出來的話,全在夫人二字中。旁人如何想的根本就不重要,他只要懷中的人在他身邊就夠了。
柏逐昔沒睡多久就醒了,了安已經替她收拾干凈,穿上了衣服。她翻了個身,摸了摸已經干掉的頭發,看見床邊還放著小熏爐和棉帕。
起身出門去,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。院子里燃著兩個火爐,一個爐子上烤著些肉,另一個爐子上烤著些素菜。她緊了緊身上的袍子,小跑到爐子邊去坐下。
偵偵進屋里去給她拿了手爐:“舍得出來了?”
這話渾,說得她一陣臉紅,伸手去拿那烤好的肉,被祝策阻止了。
阿查也護著那一爐子肉不讓她動:“常思法師在廚房給你做飯,你吃他做的就好了。”
“不要吧,他哪里會做飯,煮煮粥還行。北川寺的飯你們吃過的呀,好難吃。”她絮絮叨叨的說著,全然沒發現眼前三人臉上的笑越來越詭異。
等她察覺到氛圍不對勁時,一只手已經從后面伸到她下巴上了。
了安把她頭掰向自己,對她笑著,這笑看得她心里發毛。不過了安什么也沒說,另一只手端了碗粥遞到她面前。
“魚肉粥,喝點暖暖胃。”
他坐在柏逐昔旁邊,也和他們聊天,他們問什么他便答什么,神色自若,倒是柏逐昔臉一直不太自在。偵偵吵著要放昨天剩下的煙花,祝策便去搬了來。大的只剩了兩箱,小玩意倒是還留了許多。
耳邊是煙花在空中炸開的聲音,震得人耳根子都有些疼了。煙花雖然好看,但也實在不適合每天都放,只在年節放放果然是正確的。了安替她捂著耳朵,她也回過身去捂著了安的耳朵。倆人同時開口說了一句話,但煙花聲轟鳴,誰也沒聽見對方口中那幾個字。
放完大的煙花,感覺一身都是火藥的味道,此時雪又下起來了。便撣撣衣服走到堂屋去繼續烤火,偵偵和阿查不怕冷,仍在院子里放那些小的煙花玩。
祝策喝著茶看她們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:“你這二當家做得不錯,再沒比她倆更幸運的丫頭了。”
“因為是她們嘛,換了別人,說不定我就不管了。”她不是生來就溫柔體貼,非要上趕著對別人好,只是正因著她們是偵偵和阿查,是打從一開始就把她也放在心尖上體貼對待的人。
閑話了幾句,祝策說年節快過去了。
“年節之后,我就要接任武陵司士參軍事了。”
“升職呀,恭喜了。”
祝策接任司士參軍事,是一個很好的機會,許多打算可以就此行動起來。
又有得忙了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