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兵接過路引,仔細查看后將其還給了宋野闊。
“可以走了嗎?”說著,藍小墨抬腳就往城里邁。
“慢著!”之前那“老大”叫住了她,“京城禁止攜帶兵器入內!”
“哦?”藍小墨抱起雙臂放在胸前,瞪大眼睛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,“那如果本姑娘非要帶進去呢?”
“老大”覺察到眼前這人有幾分來頭,恐怕不好對付,于是朝幾個弟兄遞了個眼色。幾個官兵心領神會,紛紛抽出腰刀,躍躍欲試。
藍小墨也沒和他們廢話,直接騰空而起,將帶鞘的寶劍甩出。寶劍所及之處,眾官兵根本來不及閃避,應擊倒地。宋野闊在一旁輕搖折扇,津津有味地欣賞盟主姐姐的“武姿”:“妙啊妙啊!這些官兵根本不是盟主姐姐的對手。可是我記得盟主姐姐說過不要和官兵發生沖突呀。”
“我……就你記性好,就你廢話多,還不快走?”
說罷,藍小墨施展輕功,越城墻而入。宋野闊笑了笑,也跟了上去:“盟主姐姐等等我!”
城樓里的官兵聽到慘叫聲,又看到窗外有身影掠過,忙出城查看。
“老大!老大!你咋躺地上了!”
“少在這兒幸災樂禍了!還不快追?”
沖進城門,哪兒還能再瞧見兩人的身影啊。
…
…
闊別北都已有十年了,關于北都原本已經減淡的記憶忽然間全部回來了,就像內心里的某種東西被喚醒了一樣。藍小墨覺得,這種奇妙之感似乎有些像修練心法時豁然開竅,周身內力迸發無阻時的那種暢快。
遙想自己還是孩童的日子,不,即使是現在,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呵護也從未在自己身旁缺席,比如說自己身邊的這個跟屁蟲。想著,藍小墨有些厭煩地瞪了一眼宋野闊。
宋野闊手搖折扇,不以為然。
被自己嫌棄了一路,卻仍如此悠哉游哉,倒是心大。
在江南省呆了這么長時間,竟有種臨安城比北都還要富庶的錯覺。江南省雖有煙柳畫橋,風簾翠幕,卻也比不得北都的宮腔巍峨,朱樓玉宇;江南省雖有商戶過萬,水道通航之便,卻也難趕上北都的官宦豪右,近水樓臺之宜。但北都確是沒有江南省首府臨安城熱鬧的。
確實,這里的人們雖大都手握權柄,卻活得沒一個山野匹夫、市井小民自由自在。
天上飄起了零星小雨,這是早春的頭雨。
細雨朦朧中,一團團散發著肉香味的霧氣從街邊的包子鋪、餛飩攤、拉面館中升騰而起,直勾勾鉆進藍小墨的鼻孔里。她穿過彌漫在街道上的水汽,肚子不爭氣地“咕嚕”一聲,像是鐘樓報時似的,讓藍小墨猛然覺察已經到飯點兒了。
在街上逛了這么久,也該吃飯了。
“盟主姐姐,我可知道這京畿一代有一道名為‘萬彩重巒山’的名菜,是用一百八十種不同的食材經名廚烹飪后雕飾而成,色香味皆是上品。此菜目前只有北都城西的望月酒家才能做得出。人家早就想嘗嘗了嘛,既然來了,我們就去吃吧。”宋野闊撒起嬌來輕車熟路,即便他的盟主姐姐眉頭緊皺,只想離他遠點,他也照樣是捏起嬌嗔的腔調,一臉笑意濃濃,內心也極是沉著。
“啊哈?你正事兒辦妥了沒?”藍小墨總是看不慣他這一副娘娘腔的樣子,總是要刻意去噎他。要不是他辦事利落,她真想把他遠遠甩開,到時候老爹問起來,就說是有要緊的事與他分頭行動了。
“盟主姐姐交代的事情,我怎敢怠慢呢?放心,已經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了。倒是盟主姐姐在這大街上逛了這么久,難道不餓么?”宋野闊擺弄著手中的折扇,開了合合了開,嘴巴撅得像個扁嘴兒,“姐姐不餓,我都餓了!盟主姐姐滅絕人性啊,就這么不顧下屬們的死活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