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可是有娃娃親的人哦!不像某些人,咳咳……”說到這里,嚴梅調皮地對劉雅挑起了眉。
“行啦!行啦!人家這不是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嘛!別催了啊!兩個孩子還不夠你操心啊,你要是太閑的話,趕緊生三胎吧!國家現在可是鼓勵生三胎了喲!”別看劉雅聲音嗲嗲甜甜的,可語言上卻沒有絲毫的嗲和甜,就好像是鋼刀藏在棉花里,冷不丁地,你的心就被扎了。
“不愧是大作家啊!語言上從不認輸,瞧這小嘴兒,蜜里帶刀啊!嘖嘖嘖……”嚴梅不住地發出嘖嘖聲。
“哈哈哈,好了,好了,請繼續你的故事。”劉雅的笑點很低,看到嚴梅發出嘖嘖聲的嘴角時,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嚴梅不緊不慢地打開罐裝可樂,喝了一口,才開口繼續講。
“其實我那根本就算不上娃娃親,我那只是大人之間閑聊天時,開玩笑說的,只有小孩子才會當真。但是,我們村里確實是有娃娃親的,尤其是我媽媽那一代,我媽媽的大姐毛霞訂的就是娃娃親。”說到這里,嚴梅開始簡單地回憶了媽媽的大姐毛霞。
嚴梅說,在那個吃不飽飯,看不起病的年代,媽媽的大姐毛霞,五姐毛英,媽媽毛敏,舅舅毛強都活了下來。
大姐毛霞比媽媽大了八歲,媽媽對她小時候的記憶是缺失的,到媽媽懂事記事以來,大姐就已經身為人母,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。
毛霞長得很高大,力氣也很大,是個干活的能手,背、挑、挖、種,樣樣精通,樣樣都比男性干得好,干得快。她的婆家,就是她的鄰居,離她原來的家,不過就是兩分鐘而已。
“你大姨媽大姨父都很能干,兩個人很快就蓋了瓦房,那個時候,瓦房就是最好的房啦!可洋氣了!”毛敏告訴嚴梅,“可惜啊,就是養了個不爭氣的白眼狼兒子,老了老了,日子還沒以前好過嘍!”
“我姨媽毛霞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那個村落,一輩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,姨父也一樣,到了晚年,兩個老人都落下了病根,背都直不起來了。”嚴梅繼續說,“可能是都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吧,姨媽姨父的婚姻還算是挺和諧的,有小吵,卻沒有過太大的爭執。”
“你姨媽姨父只有一個兒子嗎?”劉雅問道。
“是的,那個時候,家家都講究生兒子,傳宗接代,姨媽家第一胎就是個兒子,后面不知道有沒有再繼續生,現在確實就只有一個兒子。”嚴梅說,“我姨媽家那個兒子啊,吃喝嫖賭抽,樣樣都沒落下,整天游手好閑,就知道啃老,姨媽姨父老了,種的地也少了,但是兒子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,數額越來越大,有時候姨媽姨父拿不出錢給他,或者是給得少了,他抬手就往姨媽姨父身上打,下手也沒個輕重,嘴里還不停地罵著很難聽的話。我之前就見過一次,我感覺他簡直就不是人,而是一只張著血盆大口,對著一對老弱人在張牙舞爪,胡亂吼叫的獅子,我把那叫做發瘋。”
“唉,造孽啊!”劉雅感嘆道。
“誰說不是呢!現在兩個老人相依為命,無依無靠,也是可憐!媽媽總說,你姨父姨母要是哪天死在屋里了,可能都沒人能及時發現。”說到這里,嚴梅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