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因為嚴梅在路上一個勁地給劉雅安利綠茶餐廳的面包,說是特別特別好吃,就成功吊到了劉雅的胃口。于是,她們便去了綠茶餐廳。
兩人點了不少菜,有嚴梅強烈安利的面包,有炒荷蘭豆,有冰粉,有干鍋土豆片,有水煮牛肉,還有兩份米飯。齊齊整整地,竟擺滿了兩人桌。
“咦,我突然發現,從我認識你之后,都沒見你生過氣呢!一直都是穩穩當當,和和氣氣的呢!你的性格真的很好。和你的原生家庭可是一點都對不上呢?”劉雅撲棱撲棱地閃著兩只好奇的大眼睛,問道。
“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,怎么可能會沒有生氣的時候?”嚴梅看著眼前這個大美人,忍不住用手捏了劉雅胖嘟嘟的紅臉蛋,“哎呀呀!我們家大作家咋這么可愛!”
“你才發現啊,人家一直都這么可愛的啊!”劉雅調皮地挑了挑兩道彎彎的柳葉眉。
“我以前啊,情緒總是奔潰,經常出現歇底里斯的時候,尤其是上大學的時候。”嚴梅繼續說道,“為了逃離原生家庭,我選擇去很遠很遠的城市上大學,離家足足有兩千多公里呢!”
嚴梅說,自己是個南方人,但卻不畏嚴寒跑到了哈爾濱去念大學。對她那愛生病的嬌弱的身子骨來說,能在哈爾濱順利讀完四年大學,可真是個奇跡。
“我想著,離家那么遠,我爸媽又沒文化,有啥事也煩不到我!”嚴梅說,“但是,我忘了,地理、空間的距離并不能拉開心理上的距離。雖然我離家很遠,但是每次我媽一來電話,我又瞬間被拉進了我的原生家庭漩渦里。”
“你媽媽給你打電話,肯定是因為想你吧?”劉雅問。
“咋說呢?我感覺更多的不是想我,而是把我當成了她宣泄負面情緒的垃圾桶。”嚴梅答道。
“哦?怎么說呢?”劉雅反問。
“我媽媽每次給我打電話,不是吐槽我弟弟如何如何不聽話,我爸爸怎么怎么兇,就是跟我抱怨自己的命有多苦!”嚴梅說,“其實,一次兩次這樣還好,但是我媽媽次次都這樣。而且天天都給我打電話,有時候一天要打五六次,來電時間也是隨機的,有時候是早晨四、五點,有時候是夜里十一、十二點。”
“我的天!早晨四、五點?夜里十一點,十二點?是有什么緊急的事嗎?”劉雅問。
“沒有,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,那幾件糟心的事。”嚴梅搖了搖頭,“后來我實在忍不住了,情緒、心態都崩了。每次我媽打來電話,我就對著電話大吼大罵,我室友曾跟我說,每次看到我跟我媽打電話時的態度,都很想揍我一頓!”
“但是,我媽媽并沒有因為我的大吼大罵而有所改變,還是照常給我打電話,照常給我吐槽、抱怨、哭訴,”嚴梅繼續說道,“有一次,我忍無可忍了,沖媽媽大吼了一聲,就把手機狠狠地摔了。之后大半月,因為沒錢換手機,我倒是清凈了許多。”
“如果我媽對我這樣,我想我肯定也會崩潰的!”劉雅說。
“我想,我沖電話大吼大罵的時候,一定很像我爸爸喝醉酒,大吼大罵的樣子吧!摔手機的時候,我感覺自己特別像喝得醉醺醺的爸爸舉起酒瓶砸向我和媽媽的樣子。”說完,嚴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“那個時候,我明顯地感覺到我爸爸就住在我的心底,附在我的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