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慮到自己明面上能被瞧見的異樣已經讓玄尹他們頭痛,我索性將這一狀況隱瞞;若他們來看望我時我便會將肘關節的紅鰭它們刻意縮著,盡量貼著手臂不會讓人察覺衣袖有所異常。
想到身上種種不同導致自己只能呆在后山,除開師兄和他的兩位弟子誰都不可以接觸,日子就是練功讀書吃飯睡覺——如果不是夜晚有妖族找我解悶,估計都要在這里郁郁而終了。
夜間來找自己的妖族是比肘關節的紅鰭更為要緊的秘密,這位妖族實力莫測,不知她已在人界活了多久。但從她慷慨地告知許多玄尹也不曾提起的歷史故事中,我猜測她至少經歷了五百六十年前的三界之亂。
“你怎么知道這么多?你到底是誰啊?”還記得自己初見她時,她能將自己與大家的相處悉數道來,讓我倍感好奇,以為她是元玉山內的弟子。
當時的她聽完,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:“人族會有我這樣的眼睛嗎?”
而后,她忽而面容大變,自顯真容,嚇得我連連后退。
待我緩過神來時,她又是一副人類面孔,問我是否害怕。
“不怕,我、我第一次見到和我同族……”我爬起來,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妖族,隨后我們達成了協議:每晚她來陪我,前提是我要對此一直保密。
好不容易有同族相伴,見她對自己也并無惡意自己便也欣然答應。
回想這幾日因為自己的過失,讓玄尹惱怒,心生慚愧又委屈的自己便在昨晚再次向這位妖族請求:“麟霜,要不你帶我離開元玉山吧。感覺自己在這里,就要永遠這么躲著。”
昨晚與麟霜切磋完的我說完這話,還沒從地上爬起來,就又被她冷漠拒絕:“就你現在的能力妖界誰服你?”
麟霜與自己說過:妖界崇尚實力,優勝劣汰。
半妖想要在妖界立足,也必須證明自己有這個本事。
想到自己這實力,當時的我直接郁悶地躺入潺潺流水中。
春夜的溪水依然清涼,總算是有這么一處讓我感覺舒適,讓我總認為自己屬于山澗溪流。猶記昨夜月光也明澈透亮,自己的金色眼眸也會被玄尹評價像太陽明媚燦爛,但眼前的麟霜卻認為它們更像空中月。
我看著月光對麟霜緩緩說道:“我感覺你太看得起我了,你也是因為預言所以才來找我的嗎?”
想到這里,那句預言也浮現腦海,云龍國不早就有金色眼眸的人了嗎?還是篡位登基,沒準這句話還是給他造反的由頭呢。
“這個問題你問了581次了,再說一次,不是。如果想回歸妖界,你就要聽我安排,簡單的呼風喚雨你都做不好……”
“打住,呼風喚雨,可是玄尹說過修為達到屬于靈虛才可以做到的!而且他還說也就小范圍可以,比如我這后山著火,就派上用場了。”我嘩然坐起,忍不住反駁她,這要求也太高了。
麟霜沒接話,不耐煩地變回了原身——一只四肢健壯體型十余尺的白虎,她毛色雪白在月光下泛著銀光,滿身黑色橫紋,前額黑紋的王字更顯威風。
這也意味著昨日晚上的會面到此結束,她縱身一躍,跳到了溪流對岸潛入山林。我嘆了口氣,她怎么沒想過如果我在這里呼風喚雨不就暴露了么?
雖然我確實做不到。
“又在發什么呆?”
師兄的突然造訪讓我一個激靈從桌上起來,慌亂中臉上還沾到了筆墨,一臉狼狽。